蒙古位于亞細亞中部,北部諸山與西伯利亞為界,比鄰高麗、中國、細渾河及里海,西以阿爾卑斯山與新疆相鄰,東抵日本海。自古以來,為突厥、韃靼、蒙古等三種游牧民族所居之地。他們信仰薩滿教,承認宇宙間有一位主宰,叫做“騰格里”;他們也崇拜日月山河及五行,對著木制的偶像“翁剛”禮拜,相信死亡是從這一世到下一世的輪回;人的災(zāi)難都是惡鬼所降,因此請薩滿(宗教師)來祈福消災(zāi),如同巫師般透過神靈附身方式,斷言吉兇,預(yù)卜未來。當西藏的黃教傳入之后,薩滿教就逐漸被融入了。
一、元朝諸帝的信仰
佛教傳入蒙古,最遲在元憲宗蒙哥之世(一二五一至一二五九在位),而佛教成為普遍信仰,則始于元世祖忽必烈時代。忽必烈尚未即位以前,已經(jīng)皈依喇嘛上師。忽必烈即位后,模仿漢制,在京城燕京建立太廟,落成時,禮請僧侶做佛事七晝夜,并于此后每年定為永式。至元二十二年(一二八五),忽必烈敕命八思巴等參對勘定漢、藏兩種藏經(jīng),撰成《至元法寶勘同總錄》。元成宗即位后仍信佛虔誠,因此當時大臣叫必蘭納識里代皇帝出家,而且奉敕翻譯梵文經(jīng)典為蒙文,歷經(jīng)數(shù)代,受賜“普圖明廣照宏辯三藏國師”。元武宗至大三年(一三一○),西藏高僧法光入蒙,增訂蒙古新字,又有中國、回紇學(xué)者翻譯西藏藏經(jīng)為蒙文。其后的仁宗、英宗、晉宗、明宗、文宗、順帝,歷代都崇信西藏佛教。明太祖即位,元順帝北退后,蒙古佛教一時衰落,經(jīng)過一百多年,才有西藏黃教傳入蒙古,蒙古佛教于是再度復(fù)興。
二、外蒙古與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
明神宗萬歷五年(一五七七),內(nèi)蒙古俺答汗遣使入西藏,迎請第三世達賴喇嘛巡錫蒙古,并在綏遠歸化城為三世達賴喇嘛建寺,俺答汗從此息武崇佛,禁止殺戮,這是黃教盛行內(nèi)蒙的開始。而外蒙古開始佛教信仰,則是阿巴岱汗的功勞。阿巴岱汗曾經(jīng)延請三世達賴喇嘛的大弟子大慈邁達里呼圖克圖,在喀爾喀圖拉河邊的一所寺院宣揚佛法,甚受蒙人歡迎,因此贈賜“大慈諾門汗”的尊號。到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(藏 Rje-btsun Dam-pa Khotokto)時,更加光大外蒙古的佛教。
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是住在蒙古庫倫的蒙古佛教的教主,也是喀爾喀蒙古地區(qū)西藏佛教格魯派的最大轉(zhuǎn)世活佛。明朝萬歷四十二年(一六一四),達賴喇嘛四世派遣爵南派高僧多羅那他前往漠北傳教,被蒙古汗王尊為“哲布尊丹巴”。崇禎七年(一六三四)多羅那他在庫倫示寂,喀爾喀土謝圖汗袞多爾吉剛生下一子,被認定是多羅那他的轉(zhuǎn)世,以后入藏學(xué)法,改宗格魯派。清康熙三十年(一六九一),受封為呼圖克圖大喇嘛,就是哲布尊丹巴一世(一六三五至一七二三)。相傳哲布尊丹巴是彌勒的化身,起源溯自印度、西藏,認定初祖正是釋迦牟尼佛。
第二世哲布尊丹巴(一七二四至一七五七)在庫倫創(chuàng)辦札尼特高等宗教學(xué)院,當時僧侶云集,于是庫倫成為外蒙政教中心、蒙古喇嘛教育的圣地。從此,歷世的哲布尊丹巴都被清代諸帝厚加禮遇,每年都應(yīng)請到北京接受各種榮寵賞賜。直到光緒四年(一八七八)情況轉(zhuǎn)變,庫倫的滿州大臣志剛廢除了從來對哲布尊丹巴的三拜九叩禮,并強要八世哲布尊丹巴(一八七○至一九二四)對辦事大臣起立相迎,以后清蒙關(guān)系惡化,清朝于是大肆破壞蒙古佛教的勢力,一直到清朝覆亡,外蒙古宣布獨立(一九一二),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在庫倫自稱皇帝,成立大蒙古國。
一九一五年六月,外蒙古取消獨立,北京政府冊封哲布尊丹巴,政治上采取由外蒙政府自治的方式,這時候的外蒙古佛教極為興盛。到一九二四年時,八世哲布尊丹巴示寂,政府改組為蒙古人民共和國,廢除了政教合一制度,不許尋覓哲布尊丹巴的轉(zhuǎn)世,廢止汗、王公、呼圖克圖、呼畢勒罕的尊稱及特權(quán),禁止喇嘛參加政治活動,十八歲以下的青年不準出家。一九二八年,“蒙古人民革命黨”第七屆大會更決議沒收寺產(chǎn),強迫僧尼還俗,因此激起了蒙古大眾的反抗,以致到了一九三一年的第八屆大會不得不改而采取佛教溫和政策。
三、內(nèi)蒙古與章嘉呼圖克圖
章嘉呼圖克圖(藏 Lcan-skya)是內(nèi)蒙古地區(qū)藏傳黃教的最大轉(zhuǎn)世活佛,其名稱是“章嘉地方圣者”的意思,通常他被視為文殊的化身。他與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并稱為蒙古二大喇嘛。章嘉從十四世開始,就進入清代的治世,大抵來說,清代對章嘉呼圖克圖相當禮遇,不僅授與管理宗教事務(wù)的權(quán)力,并令參與內(nèi)蒙行政大事,在京師更居上位,支給月廩,夏秋兩季在五臺山或多倫諾爾避暑。在高宗時所設(shè)的大活佛抽簽金瓶也是委托章嘉保管。章嘉十四世本是青海人,九歲住進格倫札巴里寺,二十三歲入藏親近五世達賴,受具足戒,成為第十四世章嘉呼圖克圖??滴跞辏ㄒ涣湃铍否v錫北京法源寺??滴跛氖迥?,受賜“灌頂普照廣慈大國師”的尊號。五十二年,圣祖巡幸多倫諾爾,授與章嘉十四世掌管西藏以東的教權(quán)(黃教)。五十四年,章嘉十四世在多倫諾爾示寂,圣祖還親自送他的龕座到西寧。
雍正皇帝時,曾就教于十五世章嘉呼圖克圖,并認為禪的造詣是傳承自章嘉活佛的,贊嘆他“乃真再來人,度大善知識也,梵行精純,圓通無礙,蕃邸清閑,時接茶話者十余載,得其善權(quán)方便,因知究竟此事”。雍正十二年(一七三四),章嘉十五世受封為“灌頂普善廣慈大國師”的尊號,隨從達賴七世研習(xí)梵典,又從班禪五世受具足戒。乾隆元年(一七三六),高宗頒贈“管理京師寺廟喇嘛札薩克達喇嘛”之印,十六年,受封“振興黃教大慈大國師”的尊號。五十八歲示寂。他精通滿、藏、蒙、漢等語言,著作豐富。曾與碩莊親王共同纂修《欽定同文韻統(tǒng)》八卷,并以此書為底本,編纂《滿漢蒙古西番合璧大藏全咒》八十八卷,其他另有《楞嚴經(jīng)》的編校、“丹珠爾”的蒙古翻譯、滿文藏經(jīng)的整理,多被奉為蒙藏佛典的圭臬。
章嘉到了第十九世時,備受殊榮,曾受德宗敕封“札薩克達喇嘛”之號及“灌頂普善廣慈大國師”之印,并駐錫北京。一九一二年以后,章嘉受到政府尊崇如故,成為民國四大喇嘛、黃教四大呼圖克圖之一。先后受封宏濟光明、召因闡化、護國凈覺輔教等大師德號。歷任蒙藏委員會委員、蒙旗宣化使、中國佛教理事會理事長、總統(tǒng)府資政等要職。一九五二年,代表參加在日本召開的第二屆世界佛教徒友誼會,向日本交涉請回玄奘大師的頂骨,建塔奉安在南投日月潭。一九五七年在臺北示寂。
蒙古佛教最盛時期,喇嘛約占住民人口的三分之一(二十世紀初期),佛教重鎮(zhèn)為甘丹德成寺。因為蒙古佛教是傳承自西藏,所以宗教儀式、寺院組織、活佛轉(zhuǎn)世等,大多與西藏相同。
四、蒙古佛教中心甘丹德成寺
至今蒙古憲法明定人民有信仰的自由,本此條文,甘丹德成寺成了蒙古佛教中心,除每天例行功課以外,也舉行其他法會。陰歷新年更有為期長達二十天的大法會,祈求來年安康如意。每年有十五天的結(jié)夏安居,在此期間,喇嘛誦經(jīng)祈福,并有系統(tǒng)地研讀佛學(xué)典籍。
在蒙古,無論是寺僧或信徒都遵循佛教傳統(tǒng),努力研究教史和文化,并致力于翻譯、編纂、刊印佛教典籍及修復(fù)歷史古跡。甘丹德成寺一群飽學(xué)的喇嘛即專職于這些工作,成效卓著。他們不但搜集、記載和整理佛教典籍與歷史文物,同時尋求斷簡殘篇,編制目錄。甘丹德成寺圖書館藏書甚多,是世界上研究佛教歷史文化的主要機構(gòu)之一,其中西藏典籍就有七萬多冊珍藏在這里。
近年來,《法句經(jīng)》與《小部經(jīng)》引起世界佛教學(xué)者的廣泛注意,該寺的學(xué)僧將這兩部經(jīng)典譯成蒙古文,并以藏、蒙對照,寫成序言及評注。他們也致力研究早期出版的各種蒙、藏文字典,其中具相當水準的《新蒙藏字典》亦在陸續(xù)出版中。此外,他們也從事名相及語言學(xué)上同義字的字典編匯,對于研究蒙古佛教文化傳承尤具深遠意義。歷史學(xué)者譚亭喇嘛和達磨達賴二人都著有《蒙古佛教史》,他們的著作和其他有關(guān)佛教史的書籍,均已由藏文譯成蒙古文。薩讀丹達喇嘛勘校西藏版本甘珠爾,也出版成書。甘丹德成寺為了教育青年學(xué)僧,特別設(shè)立了一所佛學(xué)院。
世界佛教徒友誼會蒙古分會更是積極參與大會及其他各項活動,并將本身的宗旨目標著眼于全人類永久的和平。該分會已與其他三十多國分會諦結(jié)了良好友誼,經(jīng)常邀訪參觀蒙古,以增進對宗教生活風(fēng)貌的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