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溪處清泉邊,浣洗的瑩兒淚流滿面,就在昨天的前天,家里破了產,為了還清債務瑩兒一會兒就得和堂叔去到東京的怡紅院。臨行前,瑩兒把自己洗了又洗,望著遠山含黛。故鄉的泉水最后一次洗刷著瑩兒的雙眼。
時間飛快,僅僅半年瑩兒由于她那迷一樣的憂郁躍升到頭牌。甚至皇宮內院的馬車帶著瑩兒盈盈的也去也還。
大相國寺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詠經時節,首席弟子虛位以待。因此院里個個暗自爭先,唯有靜空獨自酣睡。師傅尋至叱道:為何不去打坐讀經?靜空眼望窗外:為何要去打坐讀經? 聽了此言師傅眼睛瞪的更圓:可以斷妄入靜!靜空一笑:為何要斷妄入靜? 師傅無語。靜空吟到:魔也,魔也!萬古長空,風月無邊。師傅聽完此言拂袖而去。
晚上,師傅選定靜空做了首座。但靜空依然歪坐,師兄弟皆不服,靜空哈哈大笑:守定入禪兮,已追矣。普救世人兮,在于心!隨即請辭云游。
街上一輛華麗的馬車飛馳,路人皆避。唯靜空熟視無睹依然快步如飛。宮里的馬車夫只好勒馬順手給了靜空一鞭。車上走出瑩兒,弱柳扶風,臨花照水:”師傅,瑩兒有禮了,多有得罪,承奴萬福!“ “出于口,潛于心。非也!” “大師!可否為我祈福?”瑩兒說著當街跪下。靜空把手隨意一放,但未口出碣語,“大師,你敢把奴家的臉兒捧著看奴的眼睛嗎?”靜空照做,但你在靜空的眼睛里讀不出任何東西。許久,瑩兒垂下妙目:“大師,后會有期!”說畢上車緩去。
“喂!大和尚,你色的夠可以的呀!”一路人調侃。“你說剛才嗎?我已然放下,怎么你還放不下嗎?”哈哈遠去。
幾日后的薦福庵,瑩兒正在斬去青絲,終日與青燈古佛為伴,至坐化未出廟門一步------
天堂里,靜空佛正在講經,雙目始終垂閉。瑩兒坐的不遠不近,似醒似睡。
年復一年,日復一日。
瑩兒漸漸的浮動,內心有種躁動,時時壓抑,次次悔恨。終于一天睜圓妙目射向佛的眼睛,佛依然講經,依然端坐,眼睛依然底垂半閉。
慢慢的瑩兒越坐越前,用眼睛找尋佛的眼神,經聲已然充耳不聞。瑩兒現在開始青絲過腰,半裸半衣,面撲粉黛。輕點朱唇--------此后的一天,一個夕陽濃染的旁晚,半躺半臥的瑩兒沖向佛去--------佛仍然低垂半閉。
隨后的一天,上著鎖鏈的瑩兒面對再次死亡的宣判,就在被投入煉火之前,瑩兒高喊:我要化身為一支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