釋迦如來說法四十九年,講經(jīng)三百余會,都歸攝在三藏十二部經(jīng)典中。三藏者,經(jīng)、律、論是也。三藏所詮釋的不外戒、定、慧三學,經(jīng)詮定學,律詮戒學,論詮慧學。概括而言,則是因果二字,這已將佛所說之法包含無余了。“因果”二字是一切圣凡,世出世間都逃不了的。“因”是因緣;“果”是果報。譬如種稻,以一粒谷子為因,日光風雨為緣,結實收成為果。若無因緣決不會結果的。一切圣賢之所以為圣賢者,是因為其明因識果。明者,了解義;識者,明義。凡夫畏果,菩薩畏因。凡夫只怕惡果,不知惡果起于惡因,平常任意胡為,圖一時之樂,不知樂是苦本。菩薩則不然,平常一舉一動謹身護持,戒慎于初,既無惡因,何來惡果?縱有惡果也是久遠前之因,既是前因所種,則后果難逃;故感果報時,必定是安然順受毫無畏縮,這就是明因識果。
昔日釋尊十大弟子中,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和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是最要好的朋友,平常都結伴一起游化度眾,很少單獨出行。
有一天,二位尊者在外游化,到了黃昏,天氣忽然轉壞,不久下起很大的雨,于是二人就進入路邊的瓦窯中避雨,不一會兒天就黑了,雨卻越下越大,他倆又沒有雨具,不能走回家,只好在瓦窯中過夜。有一個牧羊女,她先避雨在這所瓦窯后方的深暗處。舍利弗和目犍連根本不知道有人先他們在瓦窯中避雨,因為聲聞不入定時與凡夫無異。這個業(yè)障深重的牧羊女看到二比丘后,心中動了邪念,獨自空思妄想,暗犯罪行。而二尊者因末入定之故,當然不知道這俗女起惑犯罪之事。
天明時分,大雨也停了,舍利弗和目犍連從瓦窯中出來,過了一會兒,牧羊女也隨后從瓦窯走出來。這時有一個外道名仇其離,他是一個不知因果、輕慢圣賢、心懷邪見、粗暴嗔嫉、喜歡宣說惡言毒語的人。他看見二位尊者從瓦窯內(nèi)出來,過不久又一個牧羊女出來,而牧羊女的臉色不正,因此仇其離就到處亂造圣者的謠言說:“舍利弗和目犍連在瓦窯內(nèi)奸淫牧羊女。”仇其離又廣向諸比丘及所有出家人宣揚惡毒的謠言。這時諸比丘惟恐他受到毀謗圣者的惡報,便忠言勸仇其離說:“你不可以毀謗尊者。”諸比丘為了悲愍他的無知,再三地勸諫“莫謗尊者”免得遭受惡業(yè)劇苦慘報。哪知這個外道仇其離不但不納忠言,反而嗔心嫉妒,更加大肆惡言宣揚,好像發(fā)了瘋似的。
有一位長者,名字叫“婆伽”,是舍利弗尊者的弟子,因聞佛法而護得阿那含的圣位,他命終之后升上梵天成為天人,人稱為“婆伽梵”。這位天人,他在梵天知道仇其離到處毀謗二位尊者,特地從天上來人間勸諫仇其離。他都不肯接受,反而譏諷天人說:“你說你是婆伽梵,是證得阿那含果人,佛曾說阿那含者名為不還。你何以再來我這里?難道說佛陀所說的話也是虛妄的了。”仇其離這話一出口,身上立即生出許多的毒瘡,但他仍不知悔悟,反而到佛陀座前向佛陀告狀說:“舍利弗、目犍連怎么可以奸淫牧羊女?”
佛陀再三勸阻他說:“你不可以胡亂毀謗他們。”他聽了佛陀的話更加嗔恚忿怒,因此身上毒瘡又再增大起來,而且身體發(fā)熱難以忍受。于是他將身體浸在水貯,可是毒瘡浸水浸久了就會破、會爛、瘡泡盡潰后立即命終,墮入八寒大地獄中之青蓮華地獄,受無量無邊的劇苦。
此時諸比丘請求佛陀開示說:“世尊!是什么因緣使二尊者受此外道惡人的毀謗?”佛陀告諸比丘說:“在過去無量劫中,舍利弗和目犍連還是凡夫時,有一天,他倆看見一位比丘從瓦窯中出來,隨后又出來了一位牧羊女。于是他倆就輕口宣揚毀謗說這個出家人在瓦窯中奸淫牧羊女。”以此毀謗出家人的罪業(yè)因緣,他倆立即受到慘報,更墮三惡道受無量劇苦。現(xiàn)在他倆雖都證得圣果,成就六通的大阿羅漢道,但他倆以前所造的口業(yè)尚未滅盡,所以雖然他倆證得圣果,但一樣要受到兇徒嚴重的毀謗。”
由此可知,雖是圣賢,因果不爽,曾種惡因,必感惡果,假使能明了這個道理,那么在日常生活中,既使是碰到順境、逆境或苦樂悲歡,也不會在境上妄生愛憎,一心向道。當無明、貢高、嫉妒、嗔恚等種種習氣毛病不見后,則修行入道就更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