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稱名與念佛在佛經(jīng)中有不同含義 稱名與念佛,在佛經(jīng)中有著不同的含義。稱名,是佛弟子日常生活中的宗教儀式,如歸依三寶時,就稱說"南無佛、南無法、南無僧",但大乘與聲聞乘不同,有十方佛,那就應簡別地稱"南無某某佛"了。佛弟子在禮佛時稱佛名號,與禮敬諸佛,稱揚贊嘆佛的功德有關,都是至誠恭敬、歸投依靠于佛的心情,表現(xiàn)于身、口的行為。正如人們在急難的時候,就會想到父母是最關心與愛自己的,情不自禁地會呼爹喚娘,這樣精神有了寄托,苦痛也就多少減輕了。俗語說:"人急呼天",也就是同樣的意思。佛弟子在危難中稱名念佛而得到感應道交的事例,在當時印度就已很普遍,后來隨著佛教的發(fā)展,稱名與念佛也就自然地融合為一了。 念佛,在早期《阿含經(jīng)》中就提到了。經(jīng)中稱念佛、念法、念僧為三隨念,或加念施、念天、念戒合稱"六念法門"(后出的《觀無量壽佛經(jīng)》也談到"六念"),這是指系心思惟的念,重點是念佛。因佛具有無量功德,相好莊嚴,大慈大悲。于念佛時,與佛相應,得到佛力佑,就能減少各種憂悲苦惱。念佛又是襌觀,即念佛三昧,這是大小乘共修的。《大智度論》卷七載:"念佛三昧有二種:一者聲聞法中,于一佛身,心眼見滿十方。二者菩薩道,于無量佛土中,念三世十方佛"。大小乘的根本差別,在于有沒有十方佛﹖念佛又有總別之分。 總的來說,可分三種:
1、稱名念佛,口稱佛名;
2、觀想念佛,靜坐而觀念佛的相好功德;
3、實相念佛,觀佛的法身非有、非空、中道實相之理。 《往生要集》則配對定、散、內(nèi)相、無相而為四種:
1、定業(yè)念佛,就是上述的觀想念佛;
2、散業(yè)念佛,就是上述的稱名念佛;
3、有相念佛,就是定業(yè)念佛與散業(yè)念佛相結合;
4、無相念佛,就是上述的實相念。 這里定散業(yè)念佛事屬于有相,理屬于無相。 所以從整體來說,實為定、散與三種。念佛之理,雖通于定、散、事、理,但凈土法門所勸的乃屬于散業(yè)的稱名,事的念佛。就別言說,是對于觀佛而別立念佛之言。此時于觀佛中,攝觀想與實相的二種念佛,因此稱名念佛,簡稱念佛。如觀佛三昧、念佛三昧的對稱,因此念佛專取稱名,是凈土法門一家的洪范,于念聲是一釋而知之。今念佛的說法,雖通于諸佛,而一般習慣上都限于阿彌陀佛,這是中國佛教念佛法門的特點。因為據(jù)龍樹造《十住毗婆沙論》卷五載:"有難行道、易行道"。二種念法,難行事倍功半,如陸路步行,費力而效果差。易行如水上乘船,事半功倍,省力而效果高。所以念佛初依《大乘寶月童子所問經(jīng)》所說:"應當念十方諸佛,稱其名號"。次說稱念"阿彌陀佛"等。再次說念十方諸大菩薩,稱其名號。大乘經(jīng)中,說有六方六佛、七佛、十方十佛等稱名法門。可見在龍樹時代(約公元二世紀或三世紀)稱名法門已經(jīng)普及,但稱名范圍較廣,不同于中國的凈土法門。 中國凈土宗初祖是東.慧遠大師(334一416)俗姓賈,雁門樓煩(今山西寧武附近)人。他從道安出家,精研般若性空之學。東.太元六年(381)入江西廬山集十八高賢結白蓮社同修凈業(yè),求生西方凈土。但據(jù)考證,他倡導的是重于系心念佛,如慧遠就曾于定中見阿彌陀佛,那是《般舟三昧經(jīng)》闡示的法門。 般舟,譯作佛立,以行般舟三昧則諸佛現(xiàn)前。有三義:1、佛威力;2、三昧力;3、行者本功德力。能于定中見十方佛現(xiàn)在其前,如明眼人清夜觀星,見十方佛亦如此,故名立佛。三昧唯專行旋九十日為一期,九十日身常無休息,九十日口常唱阿彌陀名無休息。若唱彌陀即是十方佛功德等。但專以彌陀為法門主,舉要言之,步步聲聲念念唯在阿彌陀佛"。但《般舟三昧經(jīng)》雖說生極樂世界,"當念我名"。但此經(jīng)異譯的三卷本,但說:"常念佛"。 后出的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,也還是重在專念思維的。到《觀無量壽佛經(jīng)》,倡十六觀,并說下品惡人,在臨命終時,無法教他專念思維,如今他稱念"南無阿彌陀佛"也得往生。此說雖僅見于《觀經(jīng)》,但文是很明確的指出:"即平時作惡,臨命終時,別無他法可想,唯有教他稱名這是不得已的急救方便,關鍵在于惡人尚有善根,能在臨終提起正念,否則就不能與佛相應,仗佛慈力接引往生。到北魏.曇鸞,依世親所造《往生凈土論》,著重于稱名念佛。唐代.光明寺善導是中國凈土實際創(chuàng)始人,蓮宗二祖,他在《觀經(jīng)疏》中稱:念一聲佛,放一道光,決定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凈土。再傳法照、少康等祖,不但稱名,而且五會念佛(其法主要在于念佛音聲的緩急,以此表達念佛心情的安靜和急切的意義。 第一會是"平聲緩念",聲音略高一些。第二會是"平上聲緩念",持念"南無阿彌陀佛"六字佛號。第三會是"非緩非急念",前二會是緩念,此時起不再太慢,稍快一些。第四會是"漸急念",并帶有急切之感。第五會轉為"阿彌陀佛"四字,轉為急迫感。這種"漸急念"。就是表達急切求佛救度的心情。這是依據(jù)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:"出五音聲,微妙宮商,自然相和,皆悉念佛念法念僧"而建立的。)當時晉中連七歲兒童也來參加念佛,風行一時。印度凈土法門傳至我國,從《般舟三昧經(jīng)》的定心念佛,到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和《觀無量壽佛經(jīng)》的定心及散心念佛,甚至臨命終時的稱名念佛,以一心念佛為內(nèi)因(自力),彌陀如來本愿力為外緣(佛力),自他結合,內(nèi)外相應,三根普被,適應群機,流傳至今,綿延不絕。
二、關于"凈土三經(jīng)" 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簡稱《大經(jīng)》、《雙卷經(jīng)》等,前后有漢譯十二種,現(xiàn)存本以曹魏.康僧鎧本為主,另有東漢.支婁迦讖、三國.吳支謙、唐.菩提流支和北宋.法賢等異譯本,即五存七缺。《大智度論》稱此經(jīng)為大乘初期的流行經(jīng)典,在五種譯本外,還有宋.王日休(自稱龍舒居士,即《龍舒凈土文》的作者),采用"會"方法,重編了流行的《大阿彌陀經(jīng)》,通稱"王本"。經(jīng)中初說阿彌陀佛攝取凈土,立四十八愿,其中就有"凡念我而欲生我國的,即得往生"的愿文。接著又說極樂世界依正莊嚴等事,然后又談到三輩往生的條件和方法等事。 各譯本對往生的三輩九品說法雖有出入,但根本條件即稱念阿彌陀佛名號,發(fā)愿往生,郄是一致的。不念佛、不發(fā)愿就不會往生彼國,這是先決條件。經(jīng)文中講念佛但說"專念"、"憶念"、"思惟"、"常念"、"一心念"。被認為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略本的《阿彌陀經(jīng)》則稱:"執(zhí)持名號",執(zhí)持意指心念執(zhí)不忘,阿彌陀佛是他方佛,在稱名時要觀想極樂國土的依正莊嚴。 大經(jīng)與小經(jīng)在談到往生凈土,都說在"臨命終時",與《般舟三昧經(jīng)》以平時見佛,作為往生的確證有所不同。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則臨命終時,阿彌陀佛與諸圣眾現(xiàn)在其前,是人心不顛倒,即得往生極樂國土。宋.王龍舒的《會本》,把一念或十念改為"十聲",把須發(fā)菩提心改為"下輩不發(fā)菩提之心"可以往生,這就離了譜。因為大乘佛法是以發(fā)菩提心為根本的,離開"上求佛道、下化眾生"的菩提心就不成其為大乘了。具體的說:"一心念佛,求生凈土,發(fā)菩提心"實為凈土法門的根本條件。王本被明.蓮池大師所呵斥,近代印光大師也給予嚴厲批評。 《觀無量壽經(jīng)》也是凈土三經(jīng)之一,劉宋﹝良耶舍譯。此經(jīng)開宗明義就說:"欲生彼國當修三福:一者孝養(yǎng)父母,奉事師長,慈心不殺,修十善業(yè)。二者受持三歸,具足眾戒,不犯威儀。三者發(fā)菩提心,深信因果,讀誦大乘,勸修行者。如此三事,名為凈業(yè)。此三種業(yè),及是過去、未來、現(xiàn)在,三世諸佛凈業(yè)正因。"這三種業(yè)初是共世間善行,次為共三乘善行,后及大乘行,是求生凈土的正因。此經(jīng)的禪觀次第,觀阿彌陀佛的依正莊嚴,發(fā)愿回向,共十六觀。初觀落日,以落日為曼陀羅,從此觀成極樂世界的依正莊嚴。第八觀無量壽佛相;第九為遍觀一切色想",即從觀色身相好,進而觀佛心慈悲功德法身。第十四、十五、十六觀即明三品往生。三品各分上中下三生,成九品,就是九品往生的根據(jù)。以《觀經(jīng)》與《無量壽經(jīng)》對比,說明攝受范圍更廣大了。上品所修的是前三業(yè)中的第三類,中品則是三業(yè)善凈的人,即前三業(yè)的第二類;下品往生的為"作不善業(yè),五逆十惡"的,經(jīng)文明確指出:"這類人臨命終時,確能回心向善,這才臨終十念,伏惑往生。我們切不可以此為例,平時不修三凈業(yè),期于臨命終時來一個"飛躍",那就自誤誤人了。 《阿彌陀經(jīng)》后秦.鳩摩羅什譯一卷,同本異譯另有唐.玄奘譯本一卷。以羅什的譯本為通行。經(jīng)文描述阿彌陀佛的極樂國土的功德莊嚴,勸人專念阿彌陀佛名號,堅持念到一心不亂,其人終時心不顛倒,佛與圣眾前來迎接,即得往生極樂國土。由于凈土法門簡便易行,迄今綿延不衰。 稱名念佛傳自印度大乘佛教,并不是中國人所創(chuàng),但由于適合中國民族愛好簡易的特點,所以很快流行,迄今蓮風仍盛。因此法門以一心念佛為內(nèi)因,彌陀如來本愿為外緣,自他結合,內(nèi)外相應,所以稱"教內(nèi)別傳"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