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前期相比,中后期歷代國玉更加崇奉佛教。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受菩薩戒,經常讀經拜佛。常請禪僧說禪,設百座法會請僧講經,舉辦各種修懺法會,或求雨,或祈福消災,或求國泰民安,公元10世紀末至11世紀初,北方契丹3次入侵,11至12世紀之交,女真入侵,13世紀,蒙古前后6次入侵。
在這種情況下,篤信佛教的國王一再到寺院設供,舉辦法會,甚至發愿和實施雕印《大藏經》,祈求佛菩薩和善神的佑助,擊退外敵,國王濫建寺院,度良民為僧,向寺院施舍大量土地財物,對國家財政構成嚴重危脅。忠宣王五年(1313)讓位于忠肅王,自為“上王”,每天飯2千僧,點2千燈,5日可飯僧1萬,點燈1萬,稱之為“萬僧會”。浪費之大由此可見。
由于佛教勢力急劇膨脹,僧侶在政治上的影響也增大。
仁宗(1123—1146在位)寵信的僧人妙清,權勢很大,最后謀反,遭到朝臣殺害。恭愍王(1352—1374在位)寵信僧人遍照(辛旽),讓他參與國政,權力傾朝,“百官詣門議事”,后以“謀逆”罪被朝臣處死。此外,在明宗(1171年)和高宗時(1217年)都發生僧人武裝暴亂事件,人數成百上千,被殺的很多。
關于高麗中后期社會上流行的佛教宗派,史書上有所謂“五教二宗”的說法。但具體所指,有不同的見解。常見的說法說:“五教”包括戒律宗、法相宗、法性宗(三論宗)、圓融宗(華嚴宗)、天臺宗;“二宗”指禪寂宗(禪宗)以及新成立的曹溪宗(也屬禪宗系統)。但在一般書中,“五教二宗”往往是整個佛教界的代稱,如元宗二年(1261)“設五教法席于內殿”,十四年(1273)“幸賢圣寺,集五教兩宗僧徒”,恭愍王十九年(1370)“設工夫選,大會兩宗五教袖子”等等。“五教”簡稱“教”,指禪宗以外的以佛教經論為依據的宗派,“二宗”簡稱“宗”,指“教外別傳”的禪宗。
為選拔高級僧人指導傳教和管理僧尼事務,從高麗初期就開始設置僧侶考試制度,至宣宗時(1084—1094)制度已達完備。一般稱此為“僧科”。僧科仿進士科舉制,每3年一選,試以佛教經、論。到高麗末年以至李朝時期,禪宗僧則試以《景德傳燈錄》及高麗慧湛的《禪門拈頌集》;教宗僧則試以《華嚴經》及《十地經論》。通過僧科考試,僧人可得到不同的階位。禪宗的法階有大選、大德、大師、重大師、三重大師、禪師、大禪師;教宗的法階有大選、大德、大師、重大師、三重大師、首座、僧統。全國最高的僧官是“王師”和“國師”。王師與國師必須從上述禪宗的禪師、大禪師和教宗的首座和僧統中任命。
高麗的僧尼管理制度是仿照唐宋而建立的。新羅時期已設僧官,高麗王朝繼承并有發展,設左右街僧錄司統攝僧眾,主管一切佛教事務及賓館威儀的事情。僧錄司設僧維、僧正、副僧錄、都僧錄,統攝兩街僧錄的是左右兩街僧統。
高麗末年,隨著儒學的興起,佛教的干政和日趨腐敗,逐漸引起排佛之風。高麗忠烈王時(1275—1308)置國學,派人入元畫回孔子和72弟子像供奉,購祭器及儒家經書,建大成殿和學宮,培養儒生。此后儒學漸興,恭憨王十六年(1367)命鄭夢周等為學官,增置生員,授朱亮《四書集注》,“程朱性理之學始興”。鄭夢周被推為“東方理學之祖”,令土庶仿朱子家禮,立家廟,奉祖先之把,致力發展儒學。辛昌(廢王)時(1388)典法判官趙仁沃上疏指出佛教“固非所以治天下國家之道”,批評“近世以來,諸寺僧徒不顧其師寡欲之教,土田之租、奴婢之傭,不以供沸僧而以自富其身;出入寡婦之家,污染風俗:賄賂權勢之門,希求巨利,其于清凈絕俗之教何?”建議收土地于官府,對僧徒嚴加管理。恭讓王二年(1390)儒者鄭夢周上奏說儒者之道“至理存焉,堯舜之道亦不外此”,而佛教教人“辭親戚,絕男女,獨坐巖穴,草衣木食,觀空寂滅為宗”,不是“平常之道”。此后,大司憲成石璘等人又上疏,批評佛教”無父無君”,“以毀綱常”,師其法必國滅絕祀。直到高麗滅亡前夕,大臣和儒者鄭道傳等多人連續上疏批評佛教妄談禍福,勞民傷財,危害國家,應當革除。這些排佛之論,是李朝興儒排佛的先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