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家律學(xué)
二埋法師編著
前話
‘南山律在家備覽’原本共分宗體、持犯、懺悔、別行四篇。為適應(yīng)一般初機居士們的需要,我只選譯了其中主要的宗體、懺悔兩篇。因此題名為‘在家律學(xué)’,不能算做在家備覽全部語體文譯本。在‘宗體總說’中的‘翻邪三歸’,是以去秋所寫的‘論三歸的授與受’一文代用的。又‘懺悔要義’的一篇是我以備覽‘懺悔篇’為根據(jù),所作的講演稿。與原文略有出入,但其義理無違。
這樣的譯述,在我還是初次嘗試,因此缺點是難免的。例如就全部結(jié)構(gòu)來說,我沒有掌握住一個適當(dāng)?shù)捏w例。有的部份把疏、鈔、記文的義理揉在一起用語文連貫地寫出;但有的地方卻保留原文,而采用注疏式的解釋;也有些地方由于受原文的拘束,譯得比較生硬。所有上述的這些缺點,我懇切地請求各方的緇素大德不吝賜教指示,以便在再版時得到訂正。
我們學(xué)習(xí)律學(xué)的主要目的是要把佛教的理論與實踐結(jié)合起來,在日常生活中深入貫徹,隨時隨地作自我檢查、努力以佛法改造自己,創(chuàng)造自己的身心凈化,并助成他人的離苦得樂,達到究竟圓滿的無上正覺。在家備覽中‘持犯篇’細致地告訴我們應(yīng)該怎樣清凈身、口、意三業(yè),戒律的持犯因緣;‘別行篇’中更詳盡地指出在家佛教徒們必須知道的出入進退一些重要常識。這兩篇實在與‘宗體’、‘懺悔’有連貫性而分不開的。但由于時間和體力的限制,我想將這二篇的譯述工作留待將來有機會再為續(xù)成。假使讀者們讀了本書,對律學(xué)生起深信,愿意進一步作深入研究的話,我希望最好能夠直接閱讀‘南山律在家備覽’。
己亥仲冬著者謹識
在家律學(xué)
宗體總說
學(xué)佛法的主要內(nèi)容就是要發(fā)菩提心(覺心),行菩薩道(利益眾生的行動)。我們學(xué)習(xí)律學(xué),也應(yīng)當(dāng)先從研究學(xué)習(xí)戒法、戒體、戒行和戒相的基本知識下手,然后據(jù)以作為我們發(fā)菩提心和行菩薩道的依托。因為把戒體搞清楚,可以依律進修戒行,建立起菩薩因行,也自然感得菩提果報。所以明確戒法、戒體、戒行、戒相的理論和據(jù)以指導(dǎo)菩提心和菩薩行是有著很重要的聯(lián)系。
應(yīng)當(dāng)指出,戒相的范圍很廣,而學(xué)戒的人卻有限分,于戒法、戒體、戒行、戒相四位上因領(lǐng)會而取用不同,每一位又可各分三品(詳細的道理留待下文五戒中‘依境發(fā)心’一段中再解釋)。至于依建立戒相的外境上(如殺盜等行都須有外界境物)立名,那末有情境、無情境多得無量,戒相當(dāng)然也多得無量。說起來由粗而細,由簡而繁,一層進一層,越深入就越繁廣。這里,為了便于初學(xué)者的研究,我想僅舉其樞要,就以戒法、戒體、戒行、戒相四科略作介紹。
戒法是佛通過民主方式給僧團制定的教法,它的目的是使個人出離苦惱,使僧團清凈安樂。依佛的教法授、受,受法的人領(lǐng)納戒法成為一種業(yè)用(力用)稱為戒體。依戒體建立起護持戒體的身、口、意三業(yè)(思想、言語、行動)就是戒行。嚴持戒行而獲得的儀表,使人看到自然而然地會生起敬仰心的叫戒相。不過,這戒體、戒行、戒相都是從‘戒法’而起,所以統(tǒng)稱說戒;換句話說,這體、行、相都可以法字貫之,即:戒法之體,戒法之行,戒法之相。
戒相有二種意義,這里所說的是‘約行明相’,還有一種意義是‘以法為相’,例如五戒、八戒等戒條不同就是戒相,這一層在‘南山律在家備覽’的‘持犯篇’中有詳細說明。
有人也許要問,戒法與戒體究竟相同還是不同?羯磨疏說,體是戒法所依的根本,說明法是能依,體(為法)是所依,法與體也就不同。羯磨疏又說,戒體是受法的人領(lǐng)納佛制的圣法于心胸,融為一體。照這樣說,法就是所納的戒體,當(dāng)然不能說不同。我們可以建立這樣的一個概念:如果說法,未必是體,如果說體,必定是法。這其間原是不即不離,非同非異的。
濟緣記中記載著與上面同樣的問題:既然法即是體,那末法與體還有什么分別呢?回答是:如果沒有受戒,只能稱為法,因為體是無情的。假使加上受者的發(fā)愿(愿受戒、得戒),依授法的因緣而領(lǐng)納了戒法,依心力感成一種業(yè)用(識田上前此未有的作用),戒法就能發(fā)揮功用(止惡生善),這樣才得稱戒體。譬喻藥丸是各種藥味配制而成的,各味草藥就如戒法,配制的藥丸就如戒體。這藥丸不同于原藥,但又不離原藥,所以說雖異而同,雖同而別。
資持記也有這樣的問題:戒行與戒相有什么不同?回答是:這是三業(yè)上的區(qū)別。戒行屬意業(yè),約能觀察的說,在下文解釋戒體中圓教宗能憶、能持、能防等文及談戒行的第一段中有說明。戒相屬身、口業(yè),在‘南山律在家備覽’的‘持犯篇’里,對業(yè)明四行中有較詳細的說明。
戒法
一、通敘戒法
1、示相彰名
正宗戒法
戒法,依法來說;它不局限于凡圣。不過,雖然凡圣通有這戒法,而我們所受的戒法,此只能以軌成出離道(圣所證得)的圣法而說。圣所證的出離道,指初果以上所修的戒定慧三學(xué);我們雖在凡夫位,也說圣法的,是在因中彰顯果號,如果依圣法修學(xué)就必得圣果,律中也有‘初受戒人,位同大覺’的話。
這里所說的僅是法的功力,沒有說明究竟什么是戒法,意思是要使我們習(xí)學(xué)的人,先思想一下?!芟氲搅烁谩?/FONT>
羯磨疏有這樣的問題:人人都知道受戒,究竟所受的是什么呢?回答是:受的名圣法。假使能奉敬、守護這個圣法,并使它凈如明珠,就能為圣道作基址。由此可見,有些只知道受戒,卻不自知所受的戒,是圣道之基,應(yīng)該特別加以尊重。羯磨疏的這一問答給我們敲起警鐘,提醒所有的受戒的人們善自護戒,不應(yīng)輕慢。
簡別化教、行教
說到這里,我想說明一下關(guān)于化教、行教的辨別,以明確在家律學(xué)的所屬。
古代大德們把佛的說教概分為‘化教’和‘行教’兩種。所謂‘化教’,就是指通化于在家出家的弟子的教法,例如十善、五停心、四弘、六度等各種觀行都屬于化教,它是專為啟發(fā)信心與知解的,也就是說它是著重闡揚教理,化導(dǎo)眾生,使他們能辨明邪正,大開慧解。至于實踐上的取舍,任憑習(xí)學(xué)人的心愿、少修持也可以,多修持就更好。
‘行教’也稱制教,是佛專為出家弟子們所說的教法,因此著重于修持方面。當(dāng)時佛針于弟子們在學(xué)修佛法上所犯的錯誤,根據(jù)過失的因緣制定為戒條,并指示了具體的‘修持’與‘毀犯’的道理與因果,使弟子們能夠依戒奉行,消極的‘止’惡,積極的‘作’善;所以就戒的性質(zhì)來說,又可分作止持(如別解脫戒),作持(如饒益有情戒、攝善法戒)。因此一切律學(xué)多是詮明開、遮、輕、重的理事,都是行教的范圍。違反了這行教所規(guī)定的準則就是過失,所以叫做‘行教’。
問題就來了,既然戒律是屬于行教范圍的,那末在家弟子也要受持五戒、八戒、是不是也屬于‘行教’所攝呢?回答是否定的。南山律中以十戒、具足戒屬于制教,五戒、八戒屬于化教。弘一律祖說:‘五、八戒與常途之化教不同。雖正屬于化教,而又當(dāng)制教;雖義通于制教,而又終局于化教。正如四分律宗,正屬于小乘,而義當(dāng)大乘;義雖通大,而教終局小?!@種義理,在宗體篇中也屢次有說明。
所謂五戒、八戒義當(dāng)于制教的理由,在羯磨疏中也有說過,如來的設(shè)教攝受眾生,如虛空界的大無邊際,包括無余。在這樣的大原則下,隨立一法,在義理上、實踐上都是圓融而貫通的。像五戒教化在家佛徒的教法,受戒之前,也問‘遮’、‘難’,不合格的不能授受;五戒之體,開、遮、持、犯,方便(造成犯戒的前緣)、趣果(結(jié)成果罪)等,完全同于出家的戒律,所以說五戒、八戒,義當(dāng)于制教。
辨明戒與善
又有人要問:既然戒有止持和作持,那末我們?nèi)粘K鞯纳屏夹袨槭欠穸际墙??回答是否定的。只有律儀所攝的‘善作’名戒;其余的十善業(yè),但能稱善,不能稱戒。因為戒有兩種意義:一、有本來的要期誓愿——受戒時的愿心。二、遍該有情無情境上的護戒的善良思想、言論、行為,這樣的作出‘止惡’、‘作善’的行為,才是戒善。其余的善事,沒有這兩個條件的不能算做‘戒’。
行事鈔中有四句把戒與善定了這樣四種的簡別:一、善而非戒:十業(yè)中的貪、嗔、癡是化教中所禁,所以不貪、不嗔、不癡的只是善,不是戒,因為律中對此沒有制定。又律(小乘)不制‘單心’成犯,即意地上的貪、嗔、癡,不構(gòu)成犯戒(南山律分通于大乘,規(guī)定意念一起就當(dāng)以犯戒論斷)。二、戒而非善:如印度外道的惡律儀。三、亦善亦戒;十善中的前七支,如不要期授受,直爾修行的世善,沒有‘愿體’叫善;相反的有要期授受的體,策勵為善的修持就稱戒。四、俱非:身口的‘無記’。
說明遮戒、性戒
其次,‘性惡’、‘遮惡’的問題,也是很需要早予說明的。
性惡,如十不善業(yè)的本體是違背道理的,不論佛曾不曾制戒,假使造作了這十不善業(yè),都須循著因果的規(guī)律感得苦果,這叫‘性惡’。佛因有過起而制戒防約,禁止性惡所以叫‘性戒’。如殺、盜、淫、妄等在沒有制戒前,作了也有過失;在制戒以后,違犯了于本業(yè)上還增加違制的罪。
遮惡,是預(yù)防違犯性惡等不善業(yè),如飲酒在佛沒有制戒以前飲了原也沒有罪;佛為防止修行的人因飲酒亂性,不能自持,妨礙修道,招世人譏謗,結(jié)成犯戒;因而制戒禁止飲酒,目的在于遮止預(yù)防,經(jīng)制戒后,犯了就有違制罪,所以這遮惡的戒稱為‘遮戒’。
性罪有三種過失:一、違理的惡行,二、違佛廣制,三、能妨道業(yè)。遮罪只有性罪的后二種的過失,它在原則上不能算是違背于理的。
假使以五戒和八戒為例說,前四戒即殺盜娃妄屬性戒,酒以下是遮戒。性惡前邊說明了,遮惡,用羯磨疏引俱舍論文及靈芝大師的解釋略為說明如下:
禁止飲酒是保護性戒的一項重要措施,因為飲酒會忘失對是、非分別的正念;不辨是非,就容易犯過致罪。八戒中的離莊嚴,謂非舊莊嚴,如華鬘瓔珞等在家時常習(xí)用的叫舊莊嚴,這些舊莊嚴,都須遠離。但存平常所服用的衣物,不生極醉亂心,所以稱為‘非’。長慢的高勝臥處及動情的歌舞音樂,隨行一事,都破戒不遠了(當(dāng)然有教育意義的音樂不在此限)。依時而食,在中午以后不進食,使能改變原來非時飲食的習(xí)慣,不被‘飽腹’、‘嗜味’的食欲所牽,恒常憶持八戒,起厭離世間無謂的事緣,增長所應(yīng)該修持的善業(yè)。
2、略辨教體
業(yè)疏分三宗
說到這里,需要將‘教體’扼要說明,對于明了戒相是很有幫助的。
‘教’是詮表真理,與實踐規(guī)律的;釋尊說教,隨著眾生的心理與接受人的能力而定方式與方法,一方面掌握‘契理’的原則性,一方面又掌握了‘契機’的靈活性。所以雖廣開門戶,多設(shè)方法,不過千方百計的說,這‘軌度’(總的方針)卻是不差的。因為有一定的原則,才攝受了一切的眾生;因為有極度的靈活適應(yīng),一般的知見才難以測度佛的圓音說法。
南山律祖在羯磨疏中用三宗的道理,判斷了四分律學(xué)的教體。因‘教’由體而成立,‘體’是教的根源;所以必須先明白了‘教體’,才可分辨‘教相’,這道理正和明白了事物的本質(zhì),才不難了解事物的現(xiàn)象一樣。以下謹將三宗的道理簡要地向讀者介紹:
一、實法宗:即薩婆多部。實法宗主張戒體同是‘色聚’,作戒、無作戒二體都是表色。至于行持,主張但防十業(yè)中的前七支——殺、盜、淫、妄言、兩舌、惡口、綺語(五戒、八戒相同),要在身、口色都表現(xiàn)了,才成遠方便罪,這是正當(dāng)其分的小乘教。
二、假名宗:即今所承的曇無德部(曇無德譯法正、法鏡、法藏、法護、法密。佛滅后百年,優(yōu)婆毬多五弟子之一,于律藏立一部,名曇無德部),主張戒體是‘強號二非’,指無作戒以非色非心為體。隨戒則防十業(yè),重緣思覺(第二念追思前境)即入犯科,就是五戒、八戒也防前七支,這叫‘過分’的小乘教。
三、圓教宗:用涅槃經(jīng)開權(quán)教顯實教,會三乘歸一乘的教義,決了權(quán)乘,同歸實道;所以它主張受體,乃是識藏熏種,指無作戒以善種子為體;隨行則同三聚戒的圓修,微縱妄心,瞥爾初念,即成業(yè)行,又急于假名宗的重念論犯,這是終窮至極的大乘教。
實法宗的薩婆多部根據(jù)十誦律,俱舍、雜心、多論等,所以亦稱‘多宗’。假名宗的曇無德部,依據(jù)四分律、成實論等,所以亦稱‘成宗’。
靈芝律祖說,釋尊一代的圣教,不過大小兩宗。兩宗的見地:人、理、教、行,一一不同;學(xué)修的人必須略識它淺深之相,否則就很難領(lǐng)會,就像同是受戒,也有前面三宗的不同。南山律則正依成實,旁用多宗,而終歸于圓教,這是取涅槃經(jīng)顯性談常,重扶律制的意思,學(xué)修的人在臨文時,不可混濫,假使以小乘望于大乘,那末大小懸殊;如果以大乘攝收小乘,那末小無不大。所以行事鈔中引勝鬘經(jīng)、智度論文說:‘聲聞毗尼,即大乘學(xué)。’又戒本疏所引大集經(jīng)中五部雖有不同,但并未與諸佛法界涅槃抵觸。又引無量義經(jīng)說:‘法水一也,江河井池分其異耳。’今南山宗,準此諸意,并以‘圓意’,用通律乘,我們必須預(yù)先知道這一點。
3、顯知由徑
圣道的本基
佛證道后,開始用自己所創(chuàng)見的真理來化導(dǎo)人群;愿度一切眾生,同得佛法的利樂,所以組織了僧團。在僧團中又制定集體生活的公約,以發(fā)揮它應(yīng)有的作用,求得正法的久住。這樣可說為道制戒,不是為的世間福報——名聞利養(yǎng)。推求佛意,下至翻邪三歸,也是終為一實佛道而作前引的。
同時佛又創(chuàng)立戒、定、慧三學(xué)作為清治貪嗔癡煩惑的利器。成實論說:‘戒如捉賊,定縛慧殺?!ㄘ澿涟V三毒像盜賊一樣的劫掠了我們本具的智慧)這戒定慧三學(xué),必須聯(lián)系起來使用。不過,初學(xué)佛法的人,務(wù)必要先學(xué)戒,檢查自己的思想、言論、行動,使身、口、意三業(yè)清凈了,正定、正慧才會建立與開發(fā)。
資持記中說:‘戒、定、慧、解脫、解脫知見的五分功德,以戒為初;無上菩提以戒為本;那能棄戒而別求圣道!’大智度論中對舍棄了戒學(xué)欲求圣道,比喻為‘無翅欲飛,無船欲渡’,是不可能的。我們要將這些話引為座右銘。
戒有大功用
佛、法、僧三寶所以能夠隆安不替,九道眾生能夠有所依歸,為諸行的歸憑,為賢圣之共所依止的,就是‘戒法’。由此可見戒律有住持正法、軌生物解、發(fā)趣諸行、為賢圣之本基的各方面重要意義;由這各方面要義,可以了解戒的功用的偉大,換句話說也就是戒有大用,能生各種殊勝功德。
略解戒的名義
行事鈔中對戒的定義有這樣的記載:梵語有三名:一、毗尼,翻為律;二、尸羅,翻為戒;三、波羅提木*,翻處處解脫。佛的一生教化次第,不唯戒律,一切教門都是教、行、果的三個次第。制律必依據(jù)于‘教’,而教不孤起、空設(shè),必詮顯實行的相狀,規(guī)定行相,‘戒’才以之而建立。進一步說,持戒為因,必有結(jié)果,果得絕縛,所以終獲‘解脫’。
律就是法。犯、不犯、輕、重等法,都在律中說明,稱為‘教詮’。戒就是性義。性通善、惡,互不相容,不過各取它的‘禁’義,如惡律儀,亦名惡戒。至于解脫,以近的來說身口七非,各各防護,隨分地處處地得到解脫——隨分果,處處解脫。從遠方面來說,那末有了戒德,就能絕除五住煩惱(根本煩惱,能生枝末煩惱,本為末之依,叫做住。五住在枝末煩惱中分見、思惑,共四住。見惑:三界——見一切住地。思惑:欲界,欲愛住地;色界,色愛住地;無色界,有愛住地。在根本煩惱中共一住,即三界——無明住地。),得到三乘的解脫圣果。
優(yōu)劣的比較
這里再比較地談一下‘別解脫戒’、‘定共戒’、‘道共戒’的優(yōu)劣,以明確別解脫戒的功力最為殊勝。
行事鈔引薩婆多論說:一木*戒,佛出世時制定才有,因為稀少故勝,佛不出世,也有得定、證道的,所以定共戒(與禪定共生的,也叫禪戒。)與道共戒(與無漏智共生的,也稱無漏戒。)在任何時候都是有的。這就是‘時’(佛出世、不出世時)說的勝劣。二、木*戒通于情與非情境,就是性、遮罪同時禁止,持戒的境寬所以稱為勝;定共戒、道共戒但止性惡,局限于有情境上,境界狹窄,因此不如木*戒。這是就‘境’論優(yōu)劣。三、木*戒由大慈心而發(fā),作佛道的正因,所以較勝。禪、無漏戒不是從心與智慧得來,而是專為自利而求的,也就是二乘心,所以較劣。這是就‘心’來判定勝劣。四、木*戒七眾都可受得,因此攝受的眾生很廣,住持正法亦勝。木*戒可以紹續(xù)三乘法(所乘法)、三寶(所住境)、三道(所成果),住持正法的功用強勝;是定共戒、道共戒所不能及的。這攝生廣、住持勝,具體說明了木*戒‘功用’的優(yōu)勝。五、木*戒只有佛弟子才有,定共戒不是佛教徒也可以有(無漏戒不可能得),因為佛教徒以外的修持的人也能得到無色定的。
戒是不是可以重受
靈芝律祖在資持記中指出,辨明戒是不是可以重受,它的作用是可以引導(dǎo)學(xué)戒的人審查自己所受的戒的勝劣,而更求增勝!
根據(jù)薩婆多宗的說法:戒不重發(fā),也不重受,依其本受而定。如先以微品心受得五戒了,后以中上品心受十戒時,先得的五戒,不能更增勝;后受的五戒,才可增勝。
成實論中有這樣的問題:波羅提木*是不是有重發(fā)?回答是:一日之中領(lǐng)受七善律儀(五、八、十、具足、禪、定、道共戒),隨得道處更得律儀,而本得的不失、從勝的受名,即從后彰名,前名隱沒。這一說法說明前受的戒體增為后體,所以稱為本得不失。
還有一個問題:重發(fā)與重受,怎樣分別?答覆是:重發(fā)是根據(jù)受多戒而定,如受了五戒,再受十戒,前五戒的后體增勝,就是重發(fā)。重受是約一種戒,如受了五戒,后來又再受一次五戒的叫重受。
成論雖然只說明了重發(fā),那里說到重受?答覆是:由于體能重發(fā),就得重受;因為重受的是一個戒體,不過因在上一次受時發(fā)心未大,下一次重受時能發(fā)大心,這樣當(dāng)然可得上品戒體的。
靈芝律祖說:戒是截越苦海的舟航,發(fā)起萬善的開端,三乘圣賢所共尊敬,歷代祖師所同傳通的。但受戒的人,心里有明白與暗昧的分別,不能一致,所以有一受便得的,有重加增受的。律中說明受戒時發(fā)心有三品:一、但求脫苦,專求自利,稱為下品,這是二乘的發(fā)心。二、為眾生解除疑惑,自他都得利益,稱為中品,這是小菩薩的發(fā)心。三、忘己而利眾生,?;垭p運,了達本有的佛性,惟求佛果菩薩,名為上品,這是大菩薩的發(fā)心。靈祖指出,如果在審查自己初受時,但發(fā)的中、下品;佛是允許重受的,律中稱之為‘增為上品’,就是重受的意思。
二、歸戒儀軌
羯磨疏中說:古來的結(jié)集律法,大都把在家部分刪削了,說是律制內(nèi)眾的,不包括在家眾。如果根據(jù)律文,實在是通收在家信徒。因為戒是禁止、約束身口意三業(yè)的,是成佛道的階梯啊,說得明白些,也就是每一個佛弟子不論在家和出家的都應(yīng)該了解和掌握佛所教導(dǎo)的原則,去確定什么是應(yīng)該做的,什么是不應(yīng)做的,當(dāng)時佛說教法,化導(dǎo)眾生,就如虛空一樣的周遍,無所不能包含,隨所建立一種佛事,在義理上和攝收眾生上都很圓滿的,就像五戒本是教化在家佛徒的戒相,可是五戒的戒體卻通于出家戒體。僅是淫戒,出家戒禁正淫,在家戒但止邪淫,以及在家戒不分篇聚而已。至于犯罪重、輕,方便罪、果罪等,那末即出家戒與在家戒也沒有分別,持、犯自然是相符合的。羯磨注文引善生經(jīng)文說明受五戒時問遮、難,與出家戒也沒有什么分別。
薩婆多論說:三歸、五戒乃至具足戒,由佛出世才創(chuàng)立的。十善、四無量心,自古社會就有這種利益人民的善法,但它并不超出世善的范圍。自釋尊出世后,他以斷集、出苦、修道、證滅為歸趣而立的戒法,才是‘戒善’。依歸戒而修的定、慧等行,才是最根本的修學(xué)。
甲、翻邪三歸
三歸此是歸依佛、法、僧三寶。它是每個佛教徒從信仰佛法、修習(xí)佛法,直至斷除煩惱,證得涅槃的階梯。佛教徒一離開三歸,等于失去了佛教的生命;因此,三歸是作為一個佛教徒應(yīng)該具備的最基本條件之一。
三歸有五種:一、翻邪三歸,是對弟子們僅受三歸的。二、五戒三歸,三、八戒三歸,四、十戒三歸,以上都是在受戒時由授戒師按例先行宣授的。也就是說,凡受過翻邪三歸的弟子們在進修了相當(dāng)?shù)臅r間后,為逐步達到更高的要求,就必須遞次地受‘受戒的三歸’。五、具戒的三歸,是世尊在世時,最初為弟子們授極簡單的三歸,而受者卻就得到具足戒了。也就是說當(dāng)在授受三歸時,受戒者在精神上得到了‘過去精神上所沒有的一個基本東西’——具足戒體,所以叫具足三歸。具足三歸的授受法式,現(xiàn)采取‘羯磨’受具足戒的方式,這是佛在成道后八年制訂的,以此代替原始簡單的具戒三歸。至于其余的四種三歸,現(xiàn)在仍傳承著。這里因限于篇幅,只能此翻邪三歸作簡單介紹。
1、三歸的‘體’
薩婆多論說:‘言三歸者,以何為性?’性就是體,三歸以什么為體?我們首先必須搞清楚。
慧風(fēng)大德說,雖然翻邪三歸與受戒三歸內(nèi)容有淺深不同,但在進行三歸時是獲得過去精神上所沒有的一個共同基本的東西應(yīng)是一樣的。這個東西就是三歸的‘體’,得到三歸的體,受歸者便可在今后的生命中會發(fā)生防止惡行、增長善行的作用,真正做到了受持三歸的人,他一定具備作為一個佛教徒所應(yīng)有的崇高品質(zhì)。也由于具備了這種品質(zhì)(三歸的體),他就能切實實踐‘上求佛道,下化眾生’的崇高理想。古人曾對這種品質(zhì)的形成作過這樣的說明:
(1)教無教為體:當(dāng)我們隆重地、誠敬地合掌跪禮舉行歸依儀式的時候,受三歸者,合掌跪禮,口說三歸,是身口‘教’。教是使義,是能發(fā)的意思,受三歸的作用,即不假者既具有身口肉體上的教作,加上有極虔誠的信心,所謂非教作的‘淳重心’,這是由身口所發(fā)的‘無教’。教為能發(fā)的,由教發(fā)得無教,從所發(fā)教的業(yè)用,稱無教為性,也稱無教業(yè)性。這無教業(yè)性不僅在精神上而且也在根身上形成了反射的作用,即不假作為地、任運自然(非教使之然)地在受歸依的人今后生命中會發(fā)生防止惡行、增長善行的作用。然而,必須指出,這不應(yīng)被誤會為得三歸體后,可以任運防惡生善,便不用修習(xí)佛法了。恰恰相反,我們必須要有經(jīng)常的修習(xí)以護持三歸體,這體才可有發(fā)生強力的‘用’,所以持三歸也更重要。教無教亦譯為作無作、表無表。
(2)三業(yè)為體:這是說受三歸的人臨受三歸的時候,有了身(跪禮)、口(稱三自歸)、意(淳重心)清凈三業(yè)的作用,才會發(fā)無作戒體;也就是說三歸的體正是指身口意三業(yè)。這是就初發(fā)業(yè)用而說體的。
(3)善五陰為體:這是說受三歸者在臨受三歸的時候,‘色’身能恭敬,‘識’、‘想’、‘受’緣想著佛法僧三寶,四陰都是‘善’的,便生善‘行’了。由善五陰的力量,才能生出無作戒體,所以稱善五陰為三歸之體。
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:以上所說的三種三歸之體,是由于授受之間而形成,授受三歸,決不是只有形式上動作就可以得到,因之必須做好授受三歸前的準備工作。正如慧風(fēng)大德說:‘說授三歸的教授師,在未授三歸前對要求受三歸的弟子們應(yīng)先使進行學(xué)習(xí),使對于什么是三寶有所認識,使在有正確認識的基礎(chǔ)上發(fā)起正信,這就像種植樹木時先要充分做好翻松泥土等準備工作一樣。然后教授師觀察檢查,要求歸依者確是沒有懷著別的作用,確是純由正信出發(fā),在時節(jié)因緣成熟下為之進行授三歸依?!种赋觯骸挥懈鶕?jù)信徒們虔誠正信的純潔的思想要求來舉行隆重如法的三歸羯磨,才會使信徒們在精神上產(chǎn)生了非佛教徒所沒有的東西,獲得了佛教的新的生命,那才算是真正取得了佛教徒的資格。’
2、歸依的三寶
歸依的對象——三寶的種類,一般的說有三種意義,就是:一、別相三寶;二、住持三寶;三、一體三寶。四分律含注戒本疏中則除了以上三種之外,還多一‘理體’三寶?,F(xiàn)在略為說明,一、別相三寶,如:釋迦牟尼佛成道后,教化三千世界的眾生為佛寶,所演布的諦理教法為法寶,度憍陳如等五比丘乃至佛在世時的廣大僧團是僧寶。二、住持三寶,如:佛涅槃后的形像塔廟為佛寶,三藏經(jīng)典為法實,戒法儀相為僧寶。三、一體三寶,就我們現(xiàn)前的心識的體大得包含無外,是體大的佛寶的意思;心識的相,能有軌范的作用,流轉(zhuǎn)升沉?xí)r,還能任持自性,遇三寶善友緣時,能生起智解,是相大的法寶的意思;心識的用是周備的,有過塵沙般的妙用,無盡之用,一一同于覺性,是用大的僧寶的意思。還有本覺是佛寶,始覺是法寶,本始覺不二是僧寶等解釋。四、理體三寶:是指諸佛所證的戒、定、慧、解脫、解脫知見五分法身為佛寶,所證的四諦的滅諦道理無為的是法寶,聲聞的有學(xué)、無學(xué)功德,初果以上同見真諦理的叫理合僧寶。這里應(yīng)當(dāng)著重指出:‘歸依既然是以歸投依憑而請救護為目的,所歸依者必然是要真實有救護的能力。救護的能力決不是從神權(quán)的迷信中發(fā)生出來的,而是從因果規(guī)律上合乎真理的功德中發(fā)生出來的?!?/FONT>
必須知道:歸依的究竟對象是:‘佛,一切智五分法身;法,滅諦涅槃,僧,諸賢圣學(xué)無學(xué)功德、自身他身盡處。’這是歸依所宗的理三寶,必須使受歸者知道,同時還應(yīng)該使他的信心寄托在這理三寶上;而理三寶又必依持‘住持三寶’,所以住持三寶也是禮敬的對象,生起歸依三寶不可缺少的助緣。
弘一律祖在‘受三歸大意’里說:‘佛,如釋迦牟尼佛、阿彌陀佛等;法,如大小乘經(jīng)律論三藏;僧,如菩薩僧、聲聞僧、剃發(fā)被袈裟的凡夫僧等?!@是對一般受歸者的簡單明了啟發(fā)。不過,前面已經(jīng)說過須做好準備工作,授受羯磨以前,授歸師必須把所歸的對象——三寶的意義種類,講解給求受者聽,使他得到正確的了解,不在三寶的理、事、圣、凡上胡猜亂想,以防有礙‘淳重心’的生起;沒有一片淳重心,稍有懷疑,依法不能得‘無作體’的。
3、作法的注意
三歸羯磨作法,有不同的主張,這里把它扼要地寫出來,以供參考。
在善見論中三歸作法有二種:一、別受,就是‘歸依佛、歸依佛竟’,一寶一寶的別受,法、僧二寶也是這樣。二、總受,就是‘歸依佛,歸依法,歸依僧’,后說‘歸依佛竟,歸依法竟,歸依僧竟’的先三受后三結(jié),通常都用這種總受法。還有應(yīng)當(dāng)注意的,受歸依須次第,薩婆多論說:‘受三歸者,先稱法后稱佛者不成。若無所曉知,說不次第者,自不得罪,成受三歸;若有所解,故倒說者,得罪,不成?!@是倒說的作法不成。其次論中還辨明三寶差別不可混而為一:‘問:佛亦是法,法亦是佛,僧亦是法,正是一法,有何差別?答:雖有一義,相有差別,以三寶而言、無師大智一切功德是佛寶,盡諦涅槃無為是法寶,聲聞學(xué)無學(xué)功德智慧是僧寶?!詾槿龑毷且惑w不勞多受,也是不成的。此外薩婆多論又舉出互減等作法不成說:‘問:稱于佛、法,不稱僧者;乃至互少,得成歸不?答:不成受也?!畣枺旱脧娜龓煾魇芤粴w不?答:不得。’‘問:得一年半年受不?答:得隨日多少受三歸也?!m然可以隨日多少受,但中國仍多盡形壽受持的,授歸師教導(dǎo)要求受三歸的弟子時,總是希望弟子能夠盡形壽受持;但是如果遇到求受的人們,愿意受一年或半年時,照理應(yīng)該隨順他的志愿,為授一年、半年三歸,決不能也不應(yīng)勉強。關(guān)于受持期限問題,最好在正式傳授三歸前作好解釋,使求受者明白這個受歸的基本道理,能根據(jù)他的情況而決定受持時間,切不要既不發(fā)盡形壽受持的心愿,也不作若干時間受持的表示,如宗采大德所說的:‘不但不會“自覺”地精進,而且也不會“自覺”地退出。’這是很不妥當(dāng)?shù)摹?/FONT>
4、正受三歸法
律藏中沒有關(guān)于三歸的受法的記載,但四分律隨機羯磨準據(jù)諸論文輯成了三歸的受法。在習(xí)學(xué)三歸的意義及種類,做好歸依準備工作以后,受三歸者如果真的能夠了解歸依的真義了,那末儀式不妨精簡,不過必須誠敬而鄭重地頂禮三寶后,一心恭敬,互跪合掌,在比丘前(比丘、比丘尼、式*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五眾得作)由授歸師教言、受歸者隨誦:
‘我某甲盡形壽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!’(三遍)。
善見論說:‘并須師授,言音相順,若言不出,或不具足,不稱名不解故不成。’這是說明了授者先口授,受者隨師語,字句,音聲必須相同,或不出聲,或說不完全,都不能成法,也就是不會發(fā)‘無作體’的。
三說以后,由于授受者真誠、恭謹?shù)淖鳛?,所受的歸戒納于能受者的心中,所謂‘圣德納心’,生‘無作體’,從此受者盡形壽任運自然地隨時隨地會提高警覺,得到歸依三寶的利益。可是授者、受者必須事先有思想上的準備,經(jīng)過學(xué)習(xí),體會三歸作法的精神,在進行時更須有殷重心。
三說后還有三結(jié),就是:‘我某甲盡形壽歸依佛竟、歸依法竟、歸依僧竟?!ㄒ舱f三遍)。也是由授歸師口授,受歸弟子隨說。受翻邪三歸到三結(jié)便算作法完成了。母論中說:‘三歸下有所加,得歸及戒;若無加者,有歸無戒?!@把翻邪三歸及受戒三歸的界限分清了。我們??吹絾问诜叭龤w,于三歸下沒有所加,便稱已受三歸五戒;這樣,受者不但未能學(xué)習(xí)戒法,就是三歸還都不能明了。這種不合軌范的作法,在今后全國范圍內(nèi)佛教同仁對三歸展開了習(xí)學(xué)以后,相信一定能夠糾正的。
以上所說是根據(jù)四分律隨機羯磨的作法。如果依四分律行事鈔,那末在正受法前有‘懺悔法’,這在阿含等經(jīng)中也都是如此說的。涅槃經(jīng)說:‘發(fā)露諸惡,從生死際,所作諸惡,悉皆發(fā)露,至無至處?!o至處,就是未來際;謂成佛果,證大涅槃,即名涅槃為無至處。這是說它已臻極點更無所至。)如用‘懺悔’及受法后‘回向’時,都得由授三歸師先講明意義,不可僅是順口誦文。
要緊的是:(一)授受三歸之前要有充分的研習(xí)與準備;(二)正受作法要精簡誠敬;(三)授受后,授者要負起教導(dǎo)責(zé)任,受者要經(jīng)常做三寶弟子應(yīng)做的事,護持‘圣法納心’結(jié)成的三歸體使它時常依于心而不忘失,永能發(fā)揮防惡增善的作用。以上各點,懇切希望全國先進的法師、居士們起領(lǐng)導(dǎo)作用,有計劃的研習(xí)與實踐,這樣不但可以提高個別佛教徒的品質(zhì),而且也是恢復(fù)佛教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和光大新時代佛教的新內(nèi)容。
乙、五戒
1、戒德高勝
經(jīng)中說:假使布施給滿四天下所有眾生的飲食、衣服、臥具、醫(yī)藥四事的供養(yǎng),縱然時期長到一百年;也不如一日一夜短時間中持戒的功德。這是戒法通于有情境及非情境,特別普遍的。初受戒時,已經(jīng)對盡眾生界行了三種布施,就是:盡此身形壽命不盜;已施法界有情之財了,不侵損法界有情利益,就是對他進行布施(財施救濟有情的貧困)。不殺,已施與法界有情以無畏(無畏使有情安樂)。用此戒法‘自行’與‘化他’,就是以法布施與遍眾生界了。這戒功德是無盡的,所以有限量的財施的功德遠不能及它。因為財施是狹窄的,它既不具足三施,又不遍于眾生境;而且,財施是物資集散的事,集聚的時候,不免發(fā)生貪求欲望,散去的時候,又有取舍愛憎的心理。這樣得喜失嗔,最易生起煩惑惱害,所以不如戒施的清凈。如果先能持戒,既然斷絕了要求(不合理、不合法的強求),進而財法兼施,成就清凈業(yè)行,直到佛果,那末就圓滿了。所以我們必須知道戒德的高勝,也就能深生受五戒與持五戒的堅固信愿。
2、簡人是非
上面已將戒德的高勝說明了。有人要問:什么人才可以受持五戒呢?受戒以前應(yīng)該怎樣進行考察?
羯磨注:‘當(dāng)于受戒前,具問遮、難。’在受戒前必須詳盡地問發(fā)心受戒者有沒有能為受戒作遮止、留難的事,就是有沒有為受戒上作了障礙的事。什么事算是受戒的障礙呢?羯磨注又引善生經(jīng)文具體說出:‘汝不盜現(xiàn)前僧物否?于六親所、比丘、比丘尼所行不凈行否?父母、師長有病棄去否?殺發(fā)菩提心眾生否?’這四種是性重罪中極重的,在家時犯過,能障礙著無作戒體不發(fā)起來。為什么這四種性重罪中不列‘大妄’呢?在家人犯不到‘未證圣果言證,未得道說得道’的大妄。
弘一律祖主張:如有遮難,繼續(xù)懺悔凈盡,可受五戒;但是曾污比丘尼或比丘的,以后不許出家。從弘祖的主張里可以看出受戒前的懺悔是重要的?!?dāng)然受后有犯,也是離不了懺悔的。
羯磨疏依成實論的主張:犯過五逆罪(殺父、殺母、殺阿羅漢、出佛身血、破羯磨轉(zhuǎn)法輪僧)、賊?。ㄎ词芫咦憬淙烁`入僧中共受利養(yǎng),或盜聽正作羯磨等),淫污比丘尼的。這樣人為惡法所污染了,能障礙圣道,所以不許出家,因為他們的罪行不是懺悔就能還凈的,即使出了家也是不能證得清凈圣道,須先受重報。如果作白衣弟子,仍可得善律儀,不遮礙修行布施、慈善等世福事,可受世間的五戒??墒请m可受五戒,還必須懺悔保證不犯后再受;如果有過失而不懺悔,那末于世教于佛制都不合式。
弘一律祖又說。賊住者(未受具足戒人竊入僧中共受利養(yǎng),或盜聽正作羯磨)也是出家的障難。若白衣‘偷’閱僧戒律,或但聞僧中說戒,雖非障難,亦佛制所不許。如戒本疏‘下眾無知,生多慢習(xí),制令耳目不屬,則重法尊人,生其欽仰?!?dāng)然,‘制不許’‘與賊住’是有不同的。
應(yīng)當(dāng)說明:這里所謂‘偷’閱是指在閱律聞律后發(fā)生慢僧慢法者,如果是誠意的校對等正當(dāng)工作的白衣檢閱律文,自然不在此限。
3、預(yù)習(xí)發(fā)戒
羯磨疏說:將欲受戒時,須說明所緣境的寬狹,使受者心志遠大。由于五戒中前四戒都遍于有情境上而發(fā),酒戒兼亦遍于無情境上發(fā),都同受具足戒一樣,必須先開發(fā)啟導(dǎo),使受者立誓要期(約定、期限),識知能發(fā)戒的有情、無情境的限量的廣大。
行事鈔所引薩婆多論指出:凡受戒法,必先與說法、引導(dǎo),使受者開啟智慧地徹底了解,在一切情、非情境上都起慈悲心,才能得增上戒。這個識境、發(fā)心,是納受戒體的主要行事,切不可忽略,而應(yīng)該深入研究。靈芝律祖曾感嘆地說:一般授戒多不明意理,僅是背書式的誦語,授者、受者都有罪過,這樣下去,‘正法’真要被這樣的傳戒給傳掉了!
所承的法體
靈芝律祖的芝苑遺編中說:發(fā)心希望受戒,必須知道受的是什么‘法’?要知道:佛出世制立的戒法,是禁止防御身(行為)口(言論)的,調(diào)伏心行(思想)的。十方諸佛,三世賢圣都修習(xí)這戒法,所以叫做‘圣法’。
現(xiàn)在發(fā)心,誓愿稟受這戒法,才有作法儀式而行受戒。不過必須是內(nèi)因(發(fā)心)外緣(儀規(guī))和合,內(nèi)心、外境相冥契(緣一切有情無情境發(fā)慈悲心),才會使受者的心胸中發(fā)生‘無作’的戒體。所以在受戒時必須充分醞釀、認識戒相和戒法的具體內(nèi)容。要知道受戒是一生的大事,決不能顢頇從事的。
發(fā)戒的境量
戒是依自己正報、依報的境而制立的,戒體就從這依正報境上而發(fā),境無限量,戒體也就無限。因此,所緣的境,就是法界眾生依報、正報等法。
然而,所緣的境雖多,卻不外乎:一、情境,就是十方三世恒沙諸佛及諸菩薩、緣覺、聲聞、諸天、世人、修羅、地獄、餓鬼、畜生,下至蚊虻蚤虱微細蠢勤,六趣之外的‘中陰’眾生。這些遍于十方,并通于三世,無量無邊,不可稱數(shù)的境象都是發(fā)得‘戒體’的有情境。二、非情境,就是一切世間微塵國土、山河大地,草木、花果,乃至一花一葉,一物一塵,一切礦物、植物,隨其數(shù)量,都是發(fā)得‘戒體’的非情境。以及化相法寶的空諦(滅諦)、有諦(苦、集、道諦,佛說四諦,攝盡世間出世間的凡圣因果);理體法寶的‘滅理涅槃’;住持的佛法二寶——圣教經(jīng)卷,形像塔廟;六大的地、水、火、風(fēng)、虛空、識等,也都是發(fā)得‘戒體’的所緣境。
問:這化相法寶至住持佛法二寶都是非情,何必特地舉出來?答:這是因為有些人以為圣境非是受戒時所緣之境,所以特舉出來,使大家知道緣想。問:在化相和理體的二種三寶中的法寶上,怎能發(fā)戒?答:有損壞、毀滅的意義,如提婆達多破法之類就是。問:為什么化相中不言佛寶,住持中不說僧寶呢?答:都是有情所攝。理體三寶中的佛、僧,都無別體,所以但列法寶。六大中,前五大屬于非情,后一大屬于有情、風(fēng)、空及識,境相都很難見,所以又說出,使知注意。
芝苑遺編說:受戒者的現(xiàn)前色心,從無始劫以來,以及今生之中,所造的生死業(yè)因不可數(shù)盡,惡心也遍布充塞于法界的。所以華嚴經(jīng)說:‘若此惡業(yè)有體相者,盡虛空界不能容受?!昧私浜?,漸可翻轉(zhuǎn)無量的惡業(yè),化為清凈的戒體,使善種子成長,奠定成佛道的基礎(chǔ)。南山祖師說:未受戒法以前,惡遍法界;今欲進受戒法,翻前惡境,完全發(fā)起善心,所以無作戒體的發(fā)起,還是遍于法界情無情境的。這里須要說明的是:法界,如果就小乘教限來說,皆局限于三千大千世界;今南山律從圓教意思,是指十方法界。無作的戒體,稱法界境而發(fā),它的量與法界相同。
資持記說:森然的萬境,都是發(fā)戒、持戒之境;如果不先使受者發(fā)心,戒行從那里生起?意思是說:如果不說明了情、無情境都是得戒體、持戒行的對象,那末不但受戒時不能得戒體,就在受戒后也不知道怎樣持戒。所以必須預(yù)先充分地學(xué)習(xí)。靈芝律祖寺以無限感慨地說:‘今時昧于教理,誰還知道這些!’在靈芝律祖寂后七八百年的今天,昧于教理的人可說更多了。由此可見我們學(xué)習(xí)律學(xué)的因緣是怎樣殊勝難得?。?/FONT>
資持記中又說,攬收無量無邊的戒法,都歸進八識中來,成為‘善種子’,作圣道的基礎(chǔ),翻無始以來的惡緣,都成為戒善。變轉(zhuǎn)了有漏的苦報,即成無漏的法身。我們怎么能不珍重它呢!佛恩的深重,我們粉骨碎身也難酬答;佛真是苦海中的大導(dǎo)師,朽宅里的慈悲父。愿我和大眾從今日起,盡于未來時,竭力忘身的常贊三寶,廣度有情,聊以少報佛的慈悲厚恩。
行事鈔說:這樣隨著受者的程度,作出廣略不同的開導(dǎo),使他了解發(fā)戒的境量;如果受者不知道這些重要的道理,思想淺浮、愚昧,那末受戒也不得戒體,授者,受者大家都徙勞無功了。
薩婆多論說;‘若淳重心,則發(fā)無教(無作戒體);輕浮心則不發(fā)無作戒?!纱丝梢?,受戒是不能隨便的混濫授受的,而一定要使授受者都得慎重。必須知道:所謂心的輕浮與淳重,是很難顯其‘相狀’的。淳重心,不是但有懇切的誠敬心而已,一定要了解上面所述的一些道理,見境明白,能發(fā)上品要誓——惟期利他的大心,才算做‘增上重心’。
靈芝律祖恐有人疑問何必這樣多說戒境,所以在資持記中提出了為什么要示境的問題。資持記答道:眾生造惡,是由迷于前境;惡業(yè)既因境起,善戒還從境生,這是制立戒法所依據(jù)的原理,這是發(fā)起戒體的正本。如果不明了戒境,就不能用心承受戒法。所以廣為解說戒境,是有其深遠的用意的。
依境而發(fā)心
行事鈔說:應(yīng)該告訴受者:當(dāng)發(fā)上品心,得上品戒。資持記說:諸律、論中多說上品,前引薩婆多論但說增上,多論又于五、十、具足戒中各分上中下心,共為九品。然而是通論心的濃薄,也沒有說明三品的形相。這里為了使受者知道心的限量,所以特次第說明之。當(dāng)然,勸發(fā)心只說上品。中下心都不是可取的,現(xiàn)在就說明三品心,來引證發(fā)心的優(yōu)劣區(qū)別。
行事鈔引毗跋律文:‘發(fā)心我今求道,當(dāng)救一切眾生,眾生皆惜壽命。以此事受,是下品軟心,雖得佛戒,猶非上勝?!Y持記解釋這段文最值得研究。這下品發(fā)心中,求道,是所期望的‘果’;救眾生是所修的‘行’。不過,同樣救眾生,行有深淺的不同:一、不害彼眾生命,二、以佛法開導(dǎo)眾生,三、令眾生得究竟解脫。以上三種方法,前者不能得后,后者必能兼前。以義推求,第一但護生命,不使得解脫,就是二乘心;前說求道,正是小乘果。若是中品所修,以法開導(dǎo)使它了解,正是自他兩利;至于度它不能究竟,就是小菩薩心,雖期佛果,所行的菩薩行比前二乘為勝,較后者大菩薩還劣。若上品心引導(dǎo)眾生令至涅槃,同歸佛道,這就是大菩薩行了。學(xué)者應(yīng)當(dāng)辨明這三心所期望的‘行’、‘果’的界限。
行事鈔又說:‘云何中品?若言我今正心向道,解眾生疑,我為一切作津梁,亦能自利復(fù)利他人,受持正戒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這中品發(fā)心,正心向佛道,須是期望佛果。解眾生疑以下,說為‘行’須兼兩利。津梁是譬喻,眾生起疑惑造惡業(yè),才受生死苦惱,生死如津流;能為眾生開導(dǎo)使它得度,我身則起了橋梁的作用。
行事鈔又說:‘云何上品?若言我今發(fā)心受戒,為成三聚戒故,趣三解脫門,正求泥洹果。又以此法引導(dǎo)眾生,令至涅槃;令法久住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這上品心中,先說‘自利行’,為成三聚戒,趣三解脫門,正求泥洹果。三聚戒,出瓔珞經(jīng),聚就是總攝,菩薩三聚,攝盡了一切菩薩行。一、攝律儀戒,律儀禁止惡法;使結(jié)業(yè)煩惱究竟斷除,就是止行。二、攝善法戒,世、出世間的大小修證的善法,都究竟修,就是作行。三、攝眾生戒,一切含識,究竟?jié)?;就是四攝行(布施、愛語、利行、同事。)也叫做饒益有情戒。三解脫門,雖是觀慧,而非定不能發(fā)起,就是定慧二學(xué)。斷絕系縛,證悟本真,由此三門而入,所以稱為三解脫門。三解脫門的名通于小教,今對三聚戒說須局限于大乘范圍。一、空解脫門,就是諸法自性本空;二、無相解脫門,就是悟知諸法之相亦空;三、無作解脫門,就是唯識,也叫做無愿解脫門。泥洹是梵語翻作圓寂,體窮真性,妙絕相累,意思是通于小教,今亦取大乘義。
說到這里,有一個問題來了:現(xiàn)在所受的戒,究竟是三聚戒呢還是非三聚戒呢?假使說是三聚戒,以后還要不要受菩薩戒呢!又大小乘戒混亂,怎樣分別呢?若說不是三聚戒,戒從心發(fā),既發(fā)此三聚大心,怎么不是三聚戒呢?靈芝律祖看有許多人錯解了這一問題,所以特別提示,使學(xué)者自己研求。
同時,‘又以此法引度眾生,令至涅槃’,是‘明利他行’。此法就是戒法中的一切因行;涅槃也就是行戒法因行所得的‘果德’。還應(yīng)當(dāng)指出,要使正法久住;就是‘明護法行’。能自利利人傳傳相續(xù),才使佛種不斷,所以佛法才得久住于世間,靈芝律祖作了這樣的解釋‘深慮詞繁,略示梗概。所謂書不盡言,言不盡意。......’這真是戒學(xué)中的重點,首先要研究清楚后受戒,才不會白白辛苦。
行事鈔說:‘如此自知心之分齊,得佛凈戒亦有分齊?!Y持記解釋說:實在是因為無作戒,要假作戒而生;無作戒既非色、非心,無從表示。必就受戒者的能領(lǐng)會多少上而決定所得戒的優(yōu)劣。前邊說的上品心,所期望的遠大;那所領(lǐng)納的戒體定是增上的,所以說得佛的凈戒也有分齊。
行事鈔中問:此教所宗是大乘還是小乘,如果是小乘,為什么發(fā)大乘心志呢?答:這四分宗 ,義理相當(dāng)于大乘。慧光律師亦判入大乘律限。資持記解釋說:前面所明上品心,越教限,乖宗趣了,所以設(shè)為問答來解釋的。在答覆中,說義理相當(dāng)?shù)模秋@明了教宗本來非是大乘,而‘義理’相當(dāng)于大乘,所謂‘分通’,正是這個意思?;酃饴蓭熢霉爬?,判入大乘律限,太成籠通、混漫了。這里雖引他所述的文,但不全取其意。四分如果是大乘,還有什么是小乘呢?那樣說,就應(yīng)與梵網(wǎng)戒的‘戒體’、‘戒行’全同了,菩薩、聲聞二戒也沒有分別了;所以,我們可以了解這并非如此。南山祖師所立的‘分通’大乘,語意從容;義當(dāng)分通,實在深深符合于教旨的。那末什么是上品心?為全是大乘,為是分通呢?道理很簡單,按本宗,也是分通的義理。那末分通的義理,出自什么人的主張呢?原來如來立教,被此機緣;曇無德(法正)部主深知這個道理是符合佛意,所以別立成宗。四分律的前后律序,都是曇無德所安立,都是申明這個意義的。如‘若有為自身,欲求于佛道,當(dāng)尊重正戒。及回施眾生,皆共成佛道?!?。
靈芝律祖的芝苑遺編有這樣的問題:‘這與菩薩戒體是同還是異呢?’回答是:體同緣異。這里所說的緣異,是指菩薩戒,廣開說,就是三歸依,四弘誓,請師,開遮,三番羯磨諸多的法式,與今小乘戒迥然不同。這里所說體同,以緣為旁助,心是正因;緣是次要條件,因是主要條件。戒體從因而發(fā),既發(fā)上品心,所得戒體就是大乘。那末,體若是同,持、犯、立懺諸多的行事儀相,又該怎樣分別呢?原來體雖約‘圓’,戒行卻必須依所受的,既受當(dāng)從教(五戒、具足戒等),所以行相宜依本受的五戒、具足戒,而沒有什么差別。然而,持、犯,既依所受的教限(五戒、具足戒等),說出戒體,又何必約圓教呢?這是因為‘體’是多方面的,各宗不同的,所以須會成圓體;而律儀(戒法的行相——戒條)不能變異,必得就著本宗。又依教限而奉持戒條,那末受、隨(持戒,護戒體)相應(yīng);約圓教的義理使受者開啟信解,使知域心(用心、宅心)于大處。既然開顯了大乘的知解,就是依小乘戒條(律儀行事),也成大乘的行為。這里,需要特別指出的:不是棄舍了小乘,才是大乘。而是要經(jīng)常貫徹攝律儀等精神才符合這個原則。
行事鈔說:要發(fā)戒所緣的境,與能緣的心有增上,必須在受戒以前,有智者的提示教授,使受者心心念念相續(xù)不斷的發(fā)上品心,使他能夠見境(遇受戒事項)而法法不昧的明了、清凈。切不可在授受臨時方說發(fā)心,那有什么用呢!因為臨時教授,對戒的法、相,都虛浮不能實知實見,還那里能夠使受者獲得上品戒呢!
靈芝律祖說:今時昧于教義,但知學(xué)習(xí)對話方式的作授受儀式,致使一生空過,是應(yīng)該深深檢查,并積極加以糾正的。
用心承仰
受者的上品發(fā)心,與合法的羯磨事境相應(yīng),這是納受戒體的重要條件。在正作法時,受者要專心地運用思想,普遍地緣想著如上說的情、非情境,由于所觀的境界廣大,心量也隨著擴大、這樣的觀想,必須念念現(xiàn)前,不能讓它輕浮和散亂,念念觀想著自己的身體遍于虛空法界,也便能納受盡法界中的塵沙般的‘戒法’。這時候,切要注意,不能緣想其他的事。所謂‘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’,一不當(dāng)心,就失去了稀有難得的機緣,受戒不得戒體,那是徒入佛門,一生空過,豈不可惜!所以受戒時要特別慎重。
4、嘆功問相
以下要贊嘆受戒的功德和問受者要受的‘戒相’——受幾條戒。羯磨注說:‘善生經(jīng)云:具問遮已,若無者,應(yīng)語言:此戒甚難,能為聲聞、菩薩戒而作根本。善男子!戒有五種,始從不殺乃至不飲酒。若受一戒,是名一分優(yōu)婆塞,具持五戒,名為滿分優(yōu)婆塞。汝今欲受何分之戒,當(dāng)隨意受。爾時智者應(yīng)隨語為受?!?/FONT>
善生經(jīng)中所以要問受者要受的戒相,是因為學(xué)習(xí)佛法中的每一件事,必須有始有終。不可憑一時高興糊里糊涂地全受了五戒而日后不能自持,有所缺犯。可以隨著自己的發(fā)心,能力的所及,‘分受’五戒中的一分乃至多分,不可存在只有受滿分戒才光榮的想法而不加考慮的去受,寧可從少至多,要曉得毀犯戒律的過失不是兒戲的事?。?/FONT>
羯磨疏中問:前翻邪三歸,不加發(fā)問,直接授與,這五戒為什么要問去取——能受幾戒?答:翻邪三歸因為是初背邪道,初入佛門。所以就直捷地接引、歸向三寶。而且三歸依是做一個佛教徒最基本的條件,同時佛、法、僧是一體的,不可能歸依一寶或二寶的,因此,應(yīng)當(dāng)一齊歸依三寶的。要受五戒,因先受過三歸依了,心性稍能調(diào)柔,對于抉擇正法,也較有認識,所以就不能不嚴格地授受五戒。而且五戒的戒體,是進入圣道的階梯和基礎(chǔ),假使五種戒體有所虧損,那末三乘圣果就失了依托,菩提大道因此而不能到達,所以授戒之前要慎重地問受者是滿分受,還是隨分受。這隨分受戒辦法,是聽任受者的心愿與持戒的能力,根據(jù)實際情況而決定的,絕不是死板的教條主義,這就充分地說明了佛教戒律的原則性與靈活性。
5、懺悔清凈
羯磨注說:‘阿含等經(jīng)云:于受前懺罪已,然后受法?!赡ナ杓皾売浗忉屵@段文說,它主要說明懺悔清凈后,才可納受戒法。由于眾生無始以來,起妾念而不自覺,所以稱做‘無明’,無明是生死的根株,因有無明而造惡業(yè),而受苦報,無明是業(yè)、苦的所依,所以說無明是生死的根本。動妄念是違理,作惡事是違事,必須澄靜心恩順于道理,修行善法順于事行。所以在受戒前必定要痛切懺悔,使心地清凈,然后才可納受戒法。
再來討論一下‘若理若事,順違俱罪’的意思。順理的事也有罪這是怎么說呢?是因為凡夫雖學(xué)修佛道,本有的惑(無明)尚存在著,即是做些心地功夫,(造修于理)而‘取’、‘舍’的念頭念念不忘;做些善的事業(yè)而‘我’、‘人’的分別知見還是難除,所以說順違都有罪過。這主要是凡夫私心——狹小思想的作祟,若以佛法利益廣大眾生的思想出發(fā),則理事都順正義,動、止都是功德,因此受戒前懺悔清凈,是非常重要的一回事。
6、作法差別
臨時開導(dǎo)
行事鈔說:在作法以前,要多為開導(dǎo)助發(fā)持戒的道理,不可但說起上品心而已。因為受者不知道什么是上品心,如果不將上品心的道理加以說明,那等于白問,沒有什么益處的。這不過是簡略地指出這個要點,在臨事時可不必局于這些文字。資持記解釋說,以前說的發(fā)戒,是指預(yù)先的學(xué)習(xí);現(xiàn)在要正式受法了,即使受者已經(jīng)有些明白了,也更要慎重、委曲地選擇緊要言語,以激動受戒者的發(fā)心增上。授戒師在這時,不可草率從事,必須策勵和幫助受戒者明了納受戒法的根本宗旨。
行事鈔說:‘應(yīng)語言:善男子,深戒、上善,廣周法界。當(dāng)發(fā)上心,可得上法。今受此戒,為趣泥洹果,向三解脫門,成就三聚戒,令正法久住等,此名上品心?!Y持記的解釋,‘深戒上善,廣周法界’,是指戒體而言,‘當(dāng)發(fā)上心’以下,是正面的開示發(fā)心。
行事鈔說:其次,要開廣你的胸懷,使塵沙般的戒法,流注于你的身中,但不是以業(yè)報所得的身心而能容受的。受戒者要發(fā)起大心,觀想自己的身體如虛空一樣大,有這樣大的身量,才能受納那無邊法界中的一切善法。論中說:如果這戒法有形體有色相的話,當(dāng)入你的身體中時,那就要發(fā)出天崩地裂的聲音了,由于不是色法,以致你覺察不到,你當(dāng)發(fā)驚悚意,發(fā)上品殷重心。資持記的意思,五蘊的色身,是過去世的因所感,要納受那廣大的戒法必須要運用觀想,因為虛空是無邊的,戒法也是無邊的,身量運想遍于虛空,心與戒法便相稱了。所以說,攬收戒法歸入身心,還是離不了這個‘報身’而能得到戒法的?。?/FONT>
行事鈔說:今為你正式作法,這是如來所制的戒法。由此作法,發(fā)生起塵沙般法界的善法。這善法注入了你的身心,你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,善自珍重。
資持記說:‘初則鼓令動轉(zhuǎn),次則舉集在空,后則注入身心,領(lǐng)納究竟。三法次第,各有所主,由心、業(yè)力不思議故,隨所施為,無非成遂。’
弘一律祖解釋三法的意思說:這初、次、后的三法,如果拿受五戒、八戒來說,就是三說三歸誓愿而納戒體,如下文所載。第一遍說歸誓時,法界的善法,由心力的關(guān)系,翻惡為善,要使心念完全動轉(zhuǎn)。第二遍說歸誓時,法界善法,聚集空中,如云如蓋。第三遍說歸誓時,法界善法,從空中下降,注入整個身心,充滿正報(身體)。弘公這段文字解釋最為明顯,請讀者特別注意。
濟緣記說:攬收無邊的圣法,蘊藏在現(xiàn)前的身命里,這時,五分法身的基礎(chǔ)已經(jīng)筑成,法、報、化三身的本體已經(jīng)具起,從此,修習(xí)定慧,超出鄙穢的凡夫生死之流,入于眾圣的解脫寶位。受戒的尊貴、偉大,從這里可以看出。
正納戒體
行事鈔說:‘作法者。我某甲,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,盡形壽,為五戒優(yōu)婆塞,如來至真等正覺是我世尊。(三說)我某甲,歸依佛竟、歸依法竟、歸依僧竟,盡形壽,為五戒優(yōu)婆塞,如來至真等正覺是我世尊。(三結(jié))’
資持記解釋說:這段作法詞句分五小段:一、陳自己名——我某甲。二、歸依三寶回向的境界。三、盡形壽,顯明歸依時期,文中所列舉盡形壽,可以根據(jù)自己的愿力,或一日夜、一月、一年,由自己作主改變。四、為五戒優(yōu)婆塞,是正立誓愿。至于要受滿分(五戒)或一分、二分,也由受者自己來決定。五、如來等,結(jié)出歸依的正本。因三寶的名字是通于當(dāng)時印度的九十六種外道,必須顯出真正的面目,免得混濫,這個勝號,外道是沒有資格承當(dāng)?shù)?。如來,是乘如實的道理來成佛果;至真,是體會悟解的真理沒有偏邪與誤錯;等正覺,是佛所證的道果同于三世諸佛的正覺;這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是我所歸依、所敬仰的,故說是我世尊。前面的三歸是誓愿,是正發(fā)戒的助緣,三法說完的剎那就, 納受了戒體。后三歸是總結(jié)性的說話,是囑告的意思,不是戒體。
羯磨注說:‘三授已,告云:向受三歸,正是戒體;今又三結(jié),示戒所歸?!赡ナ杞忉屨f:這是告知受得戒體的時節(jié),不比從來的主張,認為說后面的戒相時才是受戒,才得戒體的。依濟緣記的解釋疏文引證多論說:有的主張說三歸依以后,說一不殺戒時才得戒,以為五戒條文分明有剔,而受者的本意也是為的要受五戒。有的主張說五戒完畢才得戒??峙掠腥斯虉?zhí)這兩種主張,所以特別提出。多論又說,幾種主張之中,以說過三戒以后即得戒為定義,也就是現(xiàn)在所采取的主張。
示相教誡
行事鈔說:‘智論:戒師應(yīng)語言,汝優(yōu)婆塞聽,是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,為優(yōu)婆塞說五戒法相,汝當(dāng)聽受。盡形壽不殺生是優(yōu)婆塞戒,能持否?答能。盡形壽不盜是優(yōu)婆塞戒,能持否?答能。盡形壽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飲酒,并準上說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多陀,翻為‘如’。阿伽度,翻為‘來’。阿羅訶,翻為‘應(yīng)’,即應(yīng)供。三藐三佛陀,翻為‘正等正覺’。這是舉出佛的三種名號,使受戒者更加信奉。
行事鈔又說:‘是為在家人五戒,汝盡形受持。當(dāng)供養(yǎng)三寶,勸化作諸功德。年三、月六,常須持齋。用此功德,回施眾生,果成佛道?!@是囑咐的話,資持記把它分成四段:一、囑告謹慎護持五戒,二、勸多作功德,三、令受持齋法,四、指示將持齋作福等功德回向佛道。年三月,是指農(nóng)歷正、五、九月。月六日,根據(jù)智論所說為初八、十四、十五,二十三、二十九、三十(小盡準布薩應(yīng)用初一)。持齋,是指或受八關(guān)齋戒或只持不非時食齋,就是只能在日中以前吃食物,中午以后就不能隨便吃東西。
羯磨疏指出,薩婆多論的問題,不受三歸,能得五戒嗎?答:不能得。必須由戒師先授三歸,方能得戒。所以要說出戒名,是為了使受者知道‘戒名’而正確護持‘戒行’。濟緣記解釋這段文說,一、前面一段指獲得戒體,必在三歸;二、所以以下闡說戒相是為的更好護持戒行。
7、料簡雜相
羯磨疏說:如果照多論來說,五戒不全分受,就不能得戒。雖可引經(jīng)(善生經(jīng))證明五戒可隨分受,那只是說持戒可分二戒三戒等,不是說的受體。成論說:有人說,五戒木*只有頓受(全受)沒有漸受(分受),此事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呢?論中回答:隨受一、二、三戒,皆能得到律儀。善生經(jīng)所列一分、二分、少分、多分、滿分就是一個很確切的明證。根據(jù)這些道理,戒是可以漸受,而且可以得戒,這是毫無疑問的。如薄俱羅(此云善容,容儀好。)過去世持過一條不殺生戒,他在毗婆尸佛時,曾是貧人,他拿一只訶梨勒果布施給了一個生病的比丘,那比丘吃了這果子,病就好了。就是這個因緣,他九十一劫以來常在天上、人間受福快樂。今世生在婆羅門家里,他的母親早已去世,后母厭惡他,屢次想害死他沒有成功。后來他感悟人生痛苦,便去求佛出家,結(jié)果證得阿羅漢果,一直活到一百六十歲,未曾生過毛病。從這個事例來看,一個曾經(jīng)只持過一條不殺生戒的人,終于得了這樣果報。那末五戒可以分受的道理,就用不著懷疑了。
羯磨疏說:如多、雜二論的解釋,五戒,佛所制定一受必須盡形壽為期,八戒必須一日夜受持,這是不可違背的。而成實論則主張五、八戒都得隨日受乃至盡形壽為期。
行事鈔引智論問:‘口有四種過失,為什么只有妄語戒?’答:‘舉出妄語,其余三種就包攝在內(nèi);又佛法貴在真實言語,所以先舉出不妄語來收攝其余三種?!Y持記解釋:如果根據(jù)有部律,只發(fā)四支,成宗具足七支(有綺語,惡口,兩舌。),與智論相同,所以引來說明。靈芝律祖在芝苑遺編中也說過:有部律,五、八、十戒都只發(fā)四支,比丘戒才發(fā)七支。成宗,則七眾都是七支一齊禁戒。
羯磨疏說:多論、俱舍主張五戒、八戒都要依師承受;四分律、智論則主張除從師外可開許自誓而受。靈芝律祖說:雖然說從師受或自誓受都可以,而根據(jù)受八戒規(guī)則,只有無師時可以開許這個方法,倘若有師可從,就不允許這自誓而受。
羯磨疏說:依據(jù)多論,受過戒不得重受。依成實、四分說可以重受的。所以舍衛(wèi)國波斯匿王的夫人——末利夫人曾經(jīng)第二次第三次重受五戒,就是個很具體的證明。濟緣記解釋說,多宗,五戒一受就必須盡形壽受持,所以只要受一次,不主張有再受的道理,成宗卻不是那樣,它主張受持時間的長短,可以隨受隨增的,末利夫人的二次三次重受的事,載在四分律中。
這里選擇了多宗和成宗所主張的五項不同的事,表列于后:
┌多宗—不具受,不得戒,
一、漸頓┤
└成宗—不具受,得戒。
┌多宗—五戒必盡形,八戒必一日夜,
二、延促┤
└成宗—延促任意皆得。
┌多宗—但受四支,
三、具支┤
└成宗—皆發(fā)七支。
┌多宗—定從他受,
四、自誓┤
└成宗—開自誓受。
┌多宗—不重受,
五、種受┤
└成宗—開重受。
丙、八戒
1、釋名
戒,齋,關(guān),有時單稱,有時連稱八關(guān)齋戒。在各種經(jīng)律上稱呼不同,而意在止息惡緣,離于過失,使善法內(nèi)增,攝收凈法歸入自己的心內(nèi)。八,是所防止的境界有八件事;戒,是能制止惡法的業(yè)用(力量、作用),此是止惡的行為;齋義有二:一是齊的意思,齊其雜亂思慮,專注一境,心無差別。二是清的意思,靜攝心念,遠離過失,斷絕雜想,如世間的齋館,就是取的清閑寂靜意思。關(guān)是從譬喻立名的,受戒者靜定自己身心,禁閉非法的事,像世間設(shè)門關(guān)以妨*止寇的用意一樣。八關(guān)齋,依羯磨疏和濟緣記的要義是這樣的解釋。
2、功益
經(jīng)中有說:作閻浮王(印度古時稱為轉(zhuǎn)輪王)于人間的寶物一切自在了,但不如受持八戒所得的清凈自在功德的十六分之一。善生經(jīng)說:受持八戒,除去五逆重罪,其余的罪障都能夠滅除。
羯磨疏又引智論的文說:譬如軟弱的將領(lǐng)領(lǐng)兵去作戰(zhàn),終久不能建立功勛;健將的擊破敵人,一日當(dāng)中就可以功蓋天下。五戒和八戒的不同也是這樣。因為五戒但能離于邪淫,未能清絕欲本——生死的本株。八戒連正淫也斷絕了,事相同于無漏。雖然時間只是一日夜,而所取的戒行多——加了三條戒,且淫戒斷去正淫,所以功德超過于五戒的多多了。
業(yè)疏又引成實論說:帝釋說偈,認為如果有人受持八戒所得的福報就可與他相等。佛就呵斥制止帝釋說:受持八戒與三乘圣人的無漏福相等,帝釋的天福和無漏福相比是望塵莫及的。
拾毗尼義鈔說:優(yōu)婆塞受三歸五戒的,聞佛說法,可以證得初果、二果,不能證三果四果;受八戒的,聞佛說法,就能證得殊勝的三、四果的果位。
這些,都是說明受持八戒的功德和利益的殊勝!
3、簡人
拾毗尼義鈔說:八戒關(guān)于受戒者的人物檢查等種種問題,可依照五戒里面討論的解釋。
4、懺悔
行事鈔引智論文說:‘我某甲,若身業(yè)、口業(yè)、意業(yè)不善,貪嗔癡故,若今世、先世有如是罪。今日誠心懺悔,三業(yè)清凈,受行八齋;是則布薩?!妓_’,是凈住和清凈的意思。
行事鈔又引增一阿含經(jīng)文說:‘若受八齋,先懺悔罪,后便受戒?!@些都是說明正式受八戒前必須懺悔的重要性。
5、作法
正納戒體
弘一律祖說:受八戒前應(yīng)當(dāng)預(yù)習(xí)發(fā)戒和臨時開導(dǎo)等事,與五戒相同。
羯磨注引俱舍論說:‘前受戒者下坐合掌,隨施戒人語,勿前勿俱;若違不成。’疏文解釋說:隨施戒人語,是‘師’、‘資’的契合和成就,授與受要有合法的儀式,才不致輕慢戒法。
弘一律祖說:受三歸五戒時,也應(yīng)當(dāng)遵照這些儀式。
行事鈔說:依照智論,受法者若受一日戒法,長跪合掌,應(yīng)當(dāng)這樣的說‘我某甲,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,一日一夜,為凈行優(yōu)婆塞。(三說)我某甲,歸依佛竟、歸依法竟、歸依僧竟,一日一夜為凈行優(yōu)婆塞竟。(三結(jié))’資持記解釋分為四段:一、稱自己名。二、歸依所對境。三、期限。依成論受戒期限通于長短,隨受的人自己加改。四、立誓。為凈行優(yōu)婆塞,就是立誓。
業(yè)疏的解釋:所說凈行,以在所受持的期間內(nèi)奉持的九支戒,同諸佛戒,所以說‘凈’。靈芝律祖對‘凈行’的意見是:五戒未能斷除正淫,今此八戒,復(fù)斷正淫,所以加‘凈行’來簡別五戒和八戒的不同。但為什么不說‘如來至真等正覺’了呢?因為受五戒是初離邪緣,尚不殊勝,所以要拿正淫來隔斷;今受八戒,于五戒上重增勝行,所以不須要說。那么,如果不受五戒,而直接受八戒,不是重增,那照理要加唱正覺等啦。靈芝律祖的意思:作法加的簡別,不屬于‘正受詞’,只要意義通達。這文中系根據(jù)先受五戒再進受八戒的解釋。
說相發(fā)愿
行事鈔說:次為說戒相:‘如諸佛盡壽不殺生,我某甲一日一夜不殺生亦如是。如諸佛盡壽不盜,我某甲一日一夜不盜亦如是。如諸佛盡壽不淫,我某甲一日一夜不淫亦如是。如諸佛盡壽不妄語,我某甲一日一夜不妄語亦如是。不飲酒,不坐高大床上,不著華鬘瓔珞及香涂身熏衣,不自歌舞作樂及故往觀聽亦如是。已受八戒,如諸佛盡壽不過中食,我某甲一日一夜不過中食亦如是。我某甲受行八戒,隨學(xué)諸佛法,名為布薩。’
資持記的解釋:正說戒相,完全依的大智度論。照文應(yīng)該說九戒而說八戒的,薩婆多論說:齋是以過了中午不食為體,以八戒照明——防止過惡,顯出持齋的清凈——就成功了齋體,共同和互相支持,名八支齋,所以說八齋,而不說九戒。因此不過中午食,放在后面單獨說明。如果依羯磨疏說,把高床與歌舞合而為一,不過中午食為第八。又增一阿含經(jīng),不過中午食為第六,和不香涂身熏衣,伎樂故往觀聽并為一條。所說雖各有不同,只要依據(jù)它的精神受持都是可以的。
行事鈔教受戒的人發(fā)愿:‘愿持是布薩福報,愿生生不墮三惡道八難。我亦不求轉(zhuǎn)輪圣王梵釋天王世界之樂。愿諸煩惱盡,逮得薩云若,成就佛道?!Y持記解釋說:前面兩句是發(fā)愿離惡趣,我字以下,發(fā)愿不求世間福報;愿字以下,是所求的目的——究竟成佛道。薩云若。又叫薩婆若,是一切智的意思。
弘一律祖說:隨機羯磨中‘說相’與‘發(fā)愿’都與事鈔不同,今錄在下面,隨授受者的意思,依那一種都可以。
羯磨疏說:‘授戒相言:如諸佛盡形壽不殺生,某甲一日夜不殺生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不盜,某甲一日夜不盜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不淫,某甲一日夜不淫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不妄語,某甲一日夜不妄語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不飲酒,某甲一日夜不飲酒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離華香瓔珞香油涂身;某甲一日夜離華香瓔珞香油涂身;能持否?答言能持。如諸佛盡形壽離高勝床上坐及作倡伎樂故往觀聽,某甲一日夜離高勝床上坐及作倡伎樂故往觀聽;能持否?答言能持,如諸佛盡形壽離非時食,某甲一日夜離非時食;能持否?答言能持?!赡ナ杞忉屨f:如諸佛至不殺生,是舉出諸佛殊勝境界和所行的事。某甲以下,表示應(yīng)向諸佛看齊。通過這種問答,就成功了持戒的誓愿。有的本子里說:‘我某甲一日夜不殺生亦爾’的,那不假問答,直述自己應(yīng)該與諸佛的行為相同,也是可以的。關(guān)于第三淫戒,和五戒相不同,五戒制止邪淫,不戒正淫;八戒正淫邪淫都要遠離。第五種戒相(不飲酒),有人加上‘辛肴’兩字,查正文并沒有這樣。既然受了清凈的戒法,那里還有吃膻臭的道理。第六戒相的華瓔珞油涂,這種裝飾在印度以為美麗;和中國的衣服裝飾,脂粉涂面來修飾身體一樣。像論中所說的離舊莊嚴,也是這個意思。第七戒相離高勝床及觀聽倡(女戲子)伎(伎巧),把這散亂和我慢的行為合為一戒——但必須知道,有教育意義的音樂,不在這范圍之內(nèi)。
羯磨疏又說:阿含經(jīng)里說:依照上面儀式做好以后,就應(yīng)該要發(fā)愿說:‘我今以此八關(guān)齋功德,不墮惡趣八難邊地。持此功德,攝取一切眾生之惡。所有功德,回施彼人,使成無上正真之道。亦使將來彌勒佛世三會,得度生老病死?!瘶I(yè)疏解釋說:愿中的意義是自他兩利。持齋的功德,可以對治惡趣,不墮三途,是滅除‘受戒難’,因惡趣不能受戒。除八難是滅除‘障聞思難’,因八難不能聽聞和思維佛法。這是自利一方面的。把一切眾生的罪惡攝歸自己,自己的功德完全回向他人,這是行大道心的菩薩行;要成功正道,不是從二乘權(quán)教的方便可得,只有一實佛乘法。將來龍華三會,隨彌勒出世化度無量眾生。南山一宗的立教,用意都是在分別通往大乘,究竟成佛,那里僅僅是八戒而已。學(xué)者應(yīng)當(dāng)善于體會這個意思。
6、料簡
對簡多宗
業(yè)疏引薩婆多論說:‘受八戒人,在七眾中,何眾所攝?雖無終身戒而有日夜戒,應(yīng)名優(yōu)婆塞。若得名者,又無終身戒,若言非者又有日夜戒。止得為中間人也,即七眾之外更有木*八戒也。’濟緣記解釋這段文說:受八戒人在七眾當(dāng)中是屬于那一眾,這個問題。多宗指出‘五戒’必定要盡形壽受持為終身戒。所以說受八戒雖不是終身戒,而有日夜的八戒,應(yīng)當(dāng)名為優(yōu)婆塞。‘若得名’以下,又反覆提出疑問來說,如果名為優(yōu)婆塞,又沒有終身戒;汝果說不是,又有日夜戒?!沟谩韵?,再加以解釋說:對不是終身戒,不應(yīng)當(dāng)這樣稱呼;對有日夜戒,又不可沒有名字;在這種情況下,只好叫做中間人了。五戒、十戒、具足戒,是七眾所屬,都要盡形壽持戒,所以受一日夜的八戒,不在其數(shù)。那末,受八戒的,究竟叫什么名字呢?答:汝受法時所說‘凈行優(yōu)婆塞’,這不是很確當(dāng)?shù)拿置矗?/FONT>
上面根據(jù)多宗的主張,五戒八戒有這樣的分別,所以八戒在七眾以外;如依據(jù)成實宗,八戒通收俗眾,那就不在‘七眾’以外了。這是分別清楚受八戒的‘眾’。
行事鈔引成實論說:‘亦得隨受一、二、三,及日月長短并成?!?/FONT>
羯磨注說:‘多論云:若受八戒,應(yīng)言一日一夜,莫使與終身戒相亂。成實云:五戒、八戒,隨日月長短,或一年一月乃至半日半夜,重受減受并得?!陨险f的是受八戒的‘漸(分)頓(全)’,‘延促’——受時的長短。
羯磨注說:‘論中,令五眾受之。成實云:若無人時,但心念口言,乃至我持八戒,亦得成受?!嗾撝鲝垙暮敕ǖ娜恕灞娗笆堋3烧摰拈_許自受,是說無人(師)時,可以自心念受,或者有師而因緣阻礙時也開許自己誓愿來受?!@是分別清楚自己誓受問題。
遲受開成
羯磨注說:‘俱合論云:若先作意于齋日受者,雖食竟亦得。’這是說先已經(jīng)作意要受戒,而到吃飯時才想起今天當(dāng)受戒,這也得算是受戒的。靈芝律祖說,這由于先有作意,而臨時雖有其他因緣,但并沒有起犯戒的心,所以能夠算做受戒。
業(yè)疏說:‘若將欲受,難事不得;待難解已,受者亦成?!`芝律祖解釋說:例如王難賊難系縛關(guān)閉等惡緣阻止,心通于受戒而事上有阻礙,雖在早晨沒有受,中午,中午以后再受也可以得戒。
這都是說過有不可避免的因緣阻礙時,遲受了也‘開許’受法的成就。
獨受離過
行事鈔引善生經(jīng)文說:‘受八戒不得多,唯獨受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不得多,是恐怕人多參雜混亂,心不容易專一。歸、戒,都是獨受為好;因受者一人心不向其他攀緣,作法的意志也容易集中?,F(xiàn)在許多人一齊的受,于情理上雖是通順,但終究是不便當(dāng)?shù)摹?/FONT>
現(xiàn)在,更有很多人一齊受的;所以弘一律祖提倡如果有很多的人受戒,可以在早上于佛前自誓而受。
斷惡攝凈
業(yè)疏引善生經(jīng)說:如果有人以前在行使職權(quán)時做過殺戮和鞭捶等事,現(xiàn)在來受八戒。必須先懺悔殺戮等罪惡,然后受戒才能成就;如果不這樣做,受戒就不能成就。成實論說:有人依于官法,或被強力者所逼而殺害了眾生,這樣情形,自己也有殺罪,因為使殺緣具足了。
業(yè)疏說:‘若已受齋(齋,就是戒的意思),鞭打眾生,雖即日不行,待明當(dāng)作,皆齋不凈。以要言之,若身口作非威儀事,即名不凈。若心起貪嗔害覺,雖不破戒,戒不清凈。若不修六念等,亦名不凈。濟緣記解釋說:前面說明身口犯戒。待明當(dāng)作,意思說今天因為受過戒不好犯戒,期待明天或別的時日去做犯戒的事,這樣也是惡業(yè),持戒不凈。若心起貪以下說意業(yè)犯戒。違反自己的心愿就發(fā)嗔,起惱怒而有害人的心意,這也是持戒不凈。以上二種都是屬于作犯。若不修六念是說明止犯,本來受戒者應(yīng)當(dāng)每日念佛、法、僧、戒、施、天——六念,如不每日念,也是持戒不凈。作犯,就是做了犯戒的惡事就算犯戒;止犯,就是不做持戒的善行,此算犯戒。
戒體
戒體中分做:一、戒體相狀,二、受隨同異,三、緣境寬狹,四、發(fā)戒數(shù)量。分這樣四章來說明。靈芝律祖說:前面二章論體,但受隨中也兼說戒行。三、四兩章屬于戒法,而發(fā)戒數(shù)量中聯(lián)系到戒相。弘一律祖說:標題為戒體,而又兼帶說明戒法、戒行和戒相,這就顯示了四門的分不開來——互相攝收。
南山律祖在行事鈔中說:人們都知道受別解脫戒的,而真能懂得受戒意義的不過三五人而已。都是由于事先不能做好準備,不多研究,以致在正受戒時,不知戒體、戒相,僅僅是受過戒就算了。問他得戒了沒有,還是茫然一無所知,所以要在這里(隨相以前)分別詳細的解說,使受戒者根據(jù)它來衡量自己受了戒究竟得戒沒有。這樣,才可以談到如何來持戒和不犯戒,修行出離世間的道理。
一、戒體相狀
甲、能領(lǐng)心相
行事鈔說:戒體,如果通途而論,是說受戒時所發(fā)的‘業(yè)體’——無作戒體,今先顯明能領(lǐng)受戒體的心的相狀。
又說:十法界依正二報多如塵沙,而佛所立的空、有二諦等教法,都是發(fā)戒的境界。受者當(dāng)受戒時立下誓愿盡這個身體的壽命為期限,善于清凈心的器量,屏絕一切妄念,必不為惡;再加以禮敬、陳詞,身、口二業(yè)的施設(shè)(授者作法的方便等),這樣測度思量,是成就業(yè)體的根本,得戒的正因。不許用顛倒思想攀緣現(xiàn)前的境界,須用明徹的智慧心反照心境,使它符合理性。起心既然遍緣塵沙等境界,這從境而制立的戒法量也是同樣周遍,心從法生,法廣心遍,心法相應(yīng)了。把這個要約期望的心與那妙法相應(yīng),對那法來講,有緣起的意義(法隨心的緣想而起),法是無情,由于心的緣想關(guān)系,就隨于心,(所以三法納體的時候,初動于境,次集于空,后入于心,法依于心,所以名為法體。)領(lǐng)納在心了,名為戒體。靈芝律祖的意思,如果根據(jù)當(dāng)分小乘教義來說,體是非心,不顯所依的,體與心有分別;現(xiàn)在說在心,是取的圓教義理——就是指藏識為所依的處所。
資持記問:何不就直接顯示無作,而明心相?答:能領(lǐng)戒法的心相,是發(fā)戒體的正要;獨在這里詳盡的指出了,別處沒有這樣說的文字。就從明曉不明曉這得法的元由,來決定所受的戒成與不成,不明白這個旨趣是不成功的。假使不明白能領(lǐng)的心相,或無記心妄動攀緣,或想浮泛的其他善事,都是耽誤了受戒,使一生空過了的。佛說‘無戒滿閻浮洲’的圣言就是這個意旨;所以在這里提出解說告示能領(lǐng)心相的道理,實在是有重要意義的。
乙、所發(fā)業(yè)體
1、辨體多少
行事鈔上問:別解脫戒,有那幾種?答:論它的體系和它的境界,實在是無量數(shù)。因戒本是防止惡法的,惡的因緣很多,發(fā)戒也就隨著而多。所以善生經(jīng)說:眾生無量,戒亦無量?!@是就境界的多而說戒也是無量的?,F(xiàn)在拿這些義理來推求,主要只有二種:作戒、無作戒。這兩種戒,可以通統(tǒng)包括于一切境界的戒法了。
2、立兩解名
立兩名之所以
行事鈔上問:為什么不立一種名,或者立三種名,而只立作、無作兩種名呢?資持記解釋說:為了顯出二戒的需要,舉出為什么不廢去一種名,而只立一種名;和為什么不有‘作俱無作,二法同時,宜應(yīng)更立一合’的名,連前二名為三名呢?
答:如果單立一作戒的名,那么作戒休止以后,就不能防止非法了;又作不可能常作,心思還有其他用處。所以必須要有無作,能長時期的防止過非。如果單立無作之名,那么沒有作戒,無作就無所從起,也就是不能孤起,必定要依*作戒體而生無作戒體。這二種法是相互依藉的,不能只立一個名。
行事鈔又說:為何不立第三名——‘作俱無作’呢?這因為作是動,無作是靜,動靜的性質(zhì)不同,又,作是有心,無作是非心;這心與非心的體相又是相違背的。所以在這兩層道理上說,二戒的性質(zhì)不可合一,因此不能立個‘作俱無作’的名,只好立兩個名了。又因為不許立第三種名,恐有人以為戒法只局限于二種了,所以又特別解釋說:這二戒體,是根據(jù)‘能’防過非方面來說的;如果就‘所’防的過非方面說,那戒法是隨境而多得無量了。
并解名義
行事鈔問:既說二戒,請解釋它的名字?資持記解釋:結(jié)束前面的文義,生起后文的總問:戒、作和無作戒的三名。弘一律祖說:戒是通名,作無作是別名,共為三名。
答:作,像作陶器家的‘輪’,動轉(zhuǎn)的時候叫作。雜心論說:‘作者,身、動身方便’資持記解釋說:作,是方便構(gòu)造的意義,造土器的陶家,做坯器的機車上的輪子,推動起來就旋轉(zhuǎn),比喻為作。受戒者四大質(zhì)體的報身,從受戒的緣,身口意上的動作為方便。報身上起方便,方便依于報身,互相假借,報身與方便,不一樣也不兩樣。不過說報身,不一定是有方便;假若說方便,就一定包括了報身。輪木,此喻報身,輪動,比喻方便,就叫這‘動’為作。就雜心論舉的例子來說,身,即報,動身,即方便了。
行事鈔說:言無作者,一發(fā)續(xù)現(xiàn),始末恒有;四心(受、想、行、識四陰)三性,(別指行陰,行陰通三性——善、惡、無記,余三陰唯無記。)不藉緣辦。故雜心論云:‘身動滅已,與余識俱,是法隨生,故名無作?!蓪嵳摕o作品云:‘因心生罪福,睡眠悶等是時常生,故名無作?!?/FONT>
資持記解釋‘一發(fā)’:就是開始所發(fā),說明業(yè)體初成,就是在三發(fā)完畢后第一剎那與作戒俱圓成時,是體初發(fā)。作戒既然謝止了,無作戒體獨存地相繼不絕了,所以說‘續(xù)現(xiàn)’。‘始’是上句的,發(fā)的時候,‘末’即是終,命終才舍掉的。舍戒,雖然通常有四種——一、作法舍,二、命終舍,三、二形生,四、斷善根舍。這是說通途的道理,命終就舍掉,不談其余三種。‘始末恒有’這一句,是說業(yè)體的久長。四心(通舉四陰)三性(別示行陰)是顯‘非心’的意思。‘不藉緣辦’,正是顯示無作的意義。
如果對照前面作戒而解釋‘一發(fā)續(xù)現(xiàn)’相反于作戒的‘有謝’;‘始末恒有’,反作戒的一念;‘四心三性’,反作戒的‘善行心’;‘不藉緣辦’,反顯作戒的借緣構(gòu)成。
故字以下,引證有二:雜心中,‘身動滅已’,是前‘作’已謝,生起‘無作’。無作既生,與余(后心望前作心曰余)識——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心同時(俱)而起。‘是法’,就是無作?!S生’,是說任運而起。成論中,是通說業(yè)體的道理,不是局限于‘戒’。‘因心’說明從作而發(fā);‘生罪?!?,生就是發(fā),罪福,就是善、惡、無作。睡眠、悶,等(余心)都是無記??偟恼f,因作而生善、惡、無記三性的無作,與前雜心文是相通的。
弘一律祖說:一發(fā)續(xù)現(xiàn)等文,初學(xué)的人難于了解;現(xiàn)在根據(jù)后面第五項先后相生的文義,列一表在下面,作為參考。文里的無作,就是表里的‘形俱無作’。
始登壇后┬作戒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生(未竟)
└無作戒┬作俱無作——隨作生(未竟)
└形俱無作—因成未現(xiàn)(潛發(fā))
三法竟第 ┌作戒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圓滿
一剎那?(初一念)┴?zé)o作戒┬作俱無作————圓滿
└形俱無作————圓滿(示現(xiàn))
┌作戒———————──—謝
第二剎那(第二念)┴?zé)o作戒┬作俱無作————隨作謝
└形俱無作————獨存
行事鈔又說:戒,就是禁止作惡。涅槃經(jīng)說:戒能禁制和斷除一切惡法不做一切惡事就叫做持戒。上面的二戒,都是能起斷惡的作用。
3、依論出體
濟緣記說:此處陳述戒體,是依據(jù)二宗——多宗、成宗所說;至后面正義地辨明三宗的分別,才是成宗師主張的‘體相’。
行事鈔說:多論、成論主張體相不同,今依成宗——約成實論來解釋。資持記說:鈔中依成宗說體,而文字引用多宗,恐怕學(xué)者遇到文義壅滯不能貫通,所以需要略為指示。羯磨疏廣列六位分別,現(xiàn)在不過揀緊要的部份來引述一下。
一、說明二戒都是有為,不是‘三無為’。由于假緣來構(gòu)造和四相——生、住、異、滅所為的原故。(三無為:虛空、擇滅、(注一)非擇滅。(注二)這第一是‘有為’、‘無為’的分別。
二、一切有為的法總起來分為三聚:一色聚,二心聚,三非色心聚。作、無作戒都屬色聚,不屬于其余二聚。這第二是有為中三聚的分別。
三、色有十一種,總括起來可分為三:一、可見有對色(色塵),二、不可見有對色(五根、四塵),三、不可見無對色(法塵少分,法塵有二:一、心法,指諸心數(shù)法;二、非心法,過去色法、無作就是此色所收。),這里的作,身作就是第一種色,口作是第二色中的聲塵。身口無作,都是第三色。這是色聚中的三色分別。
四、色中又有二種分別:一、本報色,指四大;二、方便色,指運動造作。作戒不屬本報色,是方便色。無作不屬于二色。這是身口色中二色的分別。
五、作戒是善色、聲,不是惡、無記;色無善惡,從方便緣而說善惡。無作戒體是善可以知道了。無作通于二性,無記不是業(yè)、現(xiàn)在討論禁警的義理,只在善性的范圍。這是依方便中的三性分別。
六、作業(yè)始終,皆得為戒,不同其余的善;這是律儀所攝,善作名戒,其余十業(yè),但單稱善,不名為戒。無作當(dāng)體是戒,不是這里所討論的。這是善中唯約作戒始終分別。
以上六位,顯示多宗主張二戒‘俱色’。作戒是色、聲兩塵;無作色,法入中攝(是過去色),名為假色——與前五塵實礙的色對照,所以稱做假色。
[注一] 擇滅:涅槃的異名。滅,滅盡一切諸相的無為法。涅槃,是由真智的揀擇力所得的滅法,叫擇滅。俱舍論說:‘擇為揀擇,即慧差別;各別揀擇四圣諦故。擇力所得之滅,名擇滅?!?/FONT>
[注二] 非擇滅:滅,滅盡一切有為的法;滅盡了永遠不再生起,叫無為。這滅有二種:以智慧的揀擇力斷滅煩惱,不使它再生起來,叫擇滅無為,就是涅槃。不依*‘擇’力,僅由缺有為法的自生緣,而永遠不再生起,叫做非擇滅無為。擇滅,聚道所得;非擇滅,緣缺所得。
作戒體
行事鈔說:‘先明作戒體。論云:用身、口業(yè)思為體。論其身口,乃是造善惡之具?!Y持記解釋說:作,從登壇場起,到三法完畢的第一剎那以前,身口意三業(yè)所有的營為方便構(gòu)造的事。引論文中,先正面顯出它的體,‘身口業(yè)思’,行來跪禮是身的‘作’;陳詞、乞戒,是口的‘作’,立志要期,希法、緣境,心思徹于始終地統(tǒng)理著身口,所以名身口業(yè)思,這業(yè)思就是作戒的體。論其身口以下,說兼緣的意思。‘造善惡之具’,顯示了身口本身沒有什么功用,把功用推歸于心。如世間的制造物品,雖有種種工具設(shè)備,它不能自己成就物品,必由人工的作用。問:業(yè)疏的解釋以‘色心為體’,此處為什么不同?答:身、口就是色;業(yè)思,就是心;并沒有不同。鈔是從顯要地來說,使人容易了解。
行事鈔說:為什么以業(yè)思為體呢?譬如人無心的殺生了,不得殺罪;所以說以心為體。資持記解釋說:這用犯戒來推例和說明受戒,善(受戒)惡(犯戒)雖然不同,而發(fā)生業(yè)用的意業(yè)卻同。如律說:心疑、想差不到果本,就是說心里疑惑而想錯的不能成為果罪。又殺戒的不犯中,擲刀、杖、瓦、木,以致誤傷別人而死或攜扶病人在走路當(dāng)中死了,這一切都不是有心害人,所以都不算犯戒。這雖然是動色‘身’,但由于出于無‘心’,就不得算做罪業(yè)。這就證明以心為體。
行事鈔又說:‘成論云:是三種業(yè),皆但是心;離心無思,無身口業(yè)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這是引成實論的文來證明。前面二句,是推末歸本,說身、口、業(yè)思,都是一心。后面二句,說明舍本無末的理由,如果離開了‘心’,也就沒有思、身、口業(yè)等。問:現(xiàn)在談的作體,是心王呢還是業(yè)思?答:前已說是業(yè)思,何必再疑惑是心王!假使依照論文的‘三業(yè)皆心,離心無思’的話,似乎又指心王而說。然而心王、心所,不過是體、用上的分析不同。由體起用,用也就是體,現(xiàn)在討論的作業(yè),是就用的方面而說。所以業(yè)疏上說:‘言心未必是思,言思其必是心?!瘧?yīng)仔細研究推詳。
行事鈔又說:‘若指色為業(yè)體,是義不然;十四種色,悉是無記,非罪福性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這是對有宗來破斥的。十四種色是:五根,五塵,四大。
無作戒體
行事鈔說:‘言無作戒者,以非色非心為體?!Y持記解釋說:非色非心,就是成實論的第三聚名,又叫做不相應(yīng)聚,這聚有十七種法,無作就是當(dāng)中的一法。因為無作體是非色非心,所以收入這類法數(shù)。這是把聚的名——非色非心,作體的名。
業(yè)疏說:‘言非色者,既為心起,豈塵大成,故言非色。五義來證:一、色有形相方所,二、色有十四、二十種異,三、色可惱壞,四、色是質(zhì)礙,五、色為五識心所得;無作俱無此義,故不名色。’、濟緣記解釋說:解釋非色分為二段:一、約能夠造作方面來對照簡別。塵是五塵,大是四大。兩種都是‘色’,不是這兩種所成,所以不叫做色。五義以下,約色的義理方面來反證。就是說塵、大具足這五義,而無作就不是這樣,一、非形方,二、無差異,三、不可惱壞,四、非礙,五、非對。下面解釋:十四種,如前已說——五根、五塵,四大。二十種,是:顯色十二種——青、黃、赤、白、光、影、明、暗、煙、云、塵、霧,這局于無記性。形色有八種:長、短、高、下、方、圓、斜、正,這通于三性。惱壞,論里說:‘是色若壞,即生憂惱’,又云:‘有情有惱,無情有壞’。五識心,就是眼識、耳識等五識。所得,就是色、聲等五塵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言非心者,體非緣知。五義來證:一、心是慮知,二、心有明暗,三、心通三性,四、心有廣略,五、心是報法?!瘽売浗忉屨f:解釋非心分為二段:第一句,對簡。謂無作業(yè)的體,不是覺知,不能緣慮;與心體不同,故號‘非心’。五義以下是反證。心具有五義,而無作戒體則是相反。一、非慮知,就是前面所說的。二、無作戒體是頑善的,沒有愚、智、迷、悟的分別,所以沒有明暗。三、無作戒體是‘善’,不是惡和無記,不通三性。四、無作戒體,惟是一定,所以沒有廣略。這是指意根為略,四心(受、想、行、識、)六識(眼識等)乃至心所為廣。五、無作戒體是三業(yè)造作而起,所以不是‘報法’。
業(yè)疏說:‘故成實云,如經(jīng)中說!“精進感壽長,福多受天樂”。若但善心,何能感多福。何以故?不能常有善心故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引成論的文,先證非心中分二段:引初段中又二段,先造論的人自己引述經(jīng)文。精進是作;壽長是現(xiàn)報;福多是無作增長;天樂是生報。若但以下,是顯示經(jīng)的意義。說人心不可能一定,那里能有常善,這說明無作一經(jīng)發(fā)起以后,可以任其自然地增多,不須要*心造作,這就是‘非心’的意思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“又復(fù)意,無戒律儀,所以者何?若人在三性心時,亦名持戒;故知爾時無有作也?!币詿o作由作生;今行不善心,何得兼起作又發(fā)無作也。由此業(yè)體是非色心;故雖行惡,本所作業(yè)無有漏失?!瘽売浗忉屨f:引后段中也分二段:一、引用論文。是說意思中沒有戒體,顯明不是‘非心’。人在三性心(余善心、惡心及無記心)時,意入于余善,就是無有造作,而卻名持戒,由此可以明白無作任運常存。爾時無有作也以下,是疏家較詳細的解釋。又分二段:首先說明無作是由作而生,今已行不善心了,怎么能兼起作而且又發(fā)無作?由下,解釋三性名持戒的意義。說:由于這業(yè)體是‘非色非心’,所以雖然做惡事,而本來所有的作業(yè),沒有漏失,無作還是任運常存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故彼問曰:若無作是色相有何咎?答:色等五塵,非罪福性,不以色性為無作也。又如佛說色是惱壞相,無作非惱壞相,不可得故,不可名色?!瘽売浗忉屨f:第二證非色也分二段:一、引前問答。問,很顯然了。答:如果說無作為色有二種過:一、色非罪福性;二、色是可惱壞,如五塵、四大,都有可惱害損壞的意義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問:無作為身口業(yè);身口業(yè)性,即是色也。答:言無作者,但名身口業(yè),實非身口所作;以因身口意業(yè)生故,說為身口業(yè)性。又無作亦從意生,如何說為色性?如無色界亦有無作,可名色耶?’濟緣記解釋說:證非色中第二段引后問答。問中:意思是說:身口是色,身口的業(yè)性也應(yīng)該是色。答中分二:一、正名義。說‘無作’,不過是說身口的業(yè)用,實不是身口所作,因為當(dāng)三性時,身口無有作故。因身口意業(yè)所產(chǎn)生的原故,就是從本所作,因此才稱為身口業(yè)性。又下,二、彰非色也有二種解釋:一、約能造詰其所發(fā)。說無作也從意業(yè)(不但身口)而生,怎么能說為色性?如下,二、約空報質(zhì)其因業(yè)。如生無色界的眾生,必因戒定無作的業(yè),這就顯明了無作非色。
弘一律祖說,這里所引成論文四段是連續(xù)性的,科文不容易分別清楚,因此錄了科表,以備對照閱讀。如有需要請查看南山律在家備覽。
4、顯立正義
弘一律祖說:顯立正義是最為精要的義理,學(xué)者應(yīng)該認真專致地研究。
資持記說:以上不過是依論文而解釋的作、無作的體相,沒有能夠精詳;在業(yè)疏中才陳述說明正當(dāng)義理,因此有三宗之分:一、實法宗,二、假名宗,三、圓教宗。
業(yè)疏云:‘夫戒體者何耶?所謂納圣法于心胸,即法是所納之戒體。然后依體起用,防遏緣非。今論此法,三宗分別?!瘽売浗忉屨f:先是約略說明體貌(相)。納是能受的心;圣法是所受的戒;能、所互相冥契,心、法互相和合則就成功為‘業(yè)’。攬收圣法為業(yè)體,作為圣道的基本,所以名為戒體。體,充滿正報的色身,而心是色身的總主,所以稱‘心胸’。初受戒時,心是能納,法是所納;受戒以后,那就法是能依,心是所依。依體而起用,就是隨行——依心體而起持戒的作用,叫隨護于戒體的行為。今下,標明有三宗的分別。
實法宗
業(yè)疏說:‘如薩婆多二戒同色者?!売浗忉屨f:薩婆多部以所計有為、無為一切諸法的實有為宗,所以叫實法。雜心、俱舍、毗曇和這些見解相同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彼宗明法各有系用,戒體所起依身口成,隨具辦業(yè),通判為色。業(yè)即戒體能持能損。既是善法分成記用;感生集業(yè)其行在隨。論斯戒體愿訖形俱,相從說為善性記業(yè),以能起隨生后行故?!?/FONT>
濟緣記解釋說:初依宗示體中分四:一、至通判為色一段,敘彼所計?!饔邢涤谩?,就是三界的系縛。欲界有粗段的四大;色界有清凈的四大;所造的業(yè),所系的果,都是色法。無色界天不是四大所造,所以沒有色;但是雖沒有四大造色,不妨可以有果色?!S具辦業(yè)’,具就是身、口,能造的身口是色,所以辦的業(yè)果也是色,作與無作二法同為一聚,所以說:‘通判為色’。業(yè)即下二句,二、示色義。由無作體,能持戒就肥充,犯了就羸損;有增、損的意義,所以便立為‘色’。既下,三、明業(yè)性。本報色是無記性,能從善惡緣的方便而轉(zhuǎn)化變現(xiàn)的。而戒是善法,作、無作體都是善色,既不推于心造,所以說‘分成記用’。分成的力用既是微弱,不能感生后果,故推‘隨行能生集業(yè)’。這是說招感生報的業(yè)用,當(dāng)體是‘集’的因,所以說‘集業(yè)’。論下,四、結(jié)示體相?!赣櫋醋鹘湟阎x了;‘形俱’,是說無作至于終身,對受戒以后的‘隨行’來說叫它‘善記’,所以說‘相從’。這是由作生無作,由無作起隨行,由隨行能生集業(yè),由集行而招來報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如律明業(yè),天眼所見善色惡色善趣惡趣,隨所造行如實知之。以斯文證,正明業(yè)體是色法也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二、引生顯正中分二:一、引文。四分律受戒犍度中說:如來成道,得了宿命、天眼、漏盡三明。在天眼明中說:菩薩具備三昧定意清凈,煩惱結(jié)使已沒有了,用清凈的天眼觀見眾生的生生死死(果報)善色、惡色(業(yè)相),善趣、惡趣(因中果相)......隨眾生所有的行為,都能知道。以下,二、取證,像這樣的說‘色’,才是佛的本懷;許多論文的爭論分別,由于沒有能深刻明白這是義,著論的人尚沒有能徹底了解,弘揚這些論的人更不能推測和明白了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如上引色,或約諸塵,此從緣說;或約無對,此從對說。雖多引明,用顯業(yè)色;然此色體與中陰同,微細難知。惟天眼見,見有相貌善惡歷然。豈約塵對,用通色性。諸師橫判分別所由,考其業(yè)量意言如此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三、斥前諸說中三:一、牒前所立?!蚣s諸塵’,是說無作假色,判歸法入,就是法塵,這對作戒色、聲二塵,所以說‘此從緣說’,緣就是作戒。無作戒是依*作戒的色聲二塵而生的。‘或約無對’,是說無作體是不可見的,是無對的,‘此從對說’,是翻過說作戒的色、聲二種有對。雖下,二、斥其不達。所說雖然很多引例說明,用以顯表業(yè)色,然而都是不達究實的義理。這業(yè)色體與中陰相同,也像無色天報似的。只有用天眼才可看見它相貌的善惡。如來因此說業(yè)為色,而諸師不曉得立義,以致有牽強的分判,所以說‘豈約塵對’等。諸下,三、結(jié)其妄判。指出上面六位分別的諸師,都是自己的意思與言論而已。
假名宗
業(yè)疏說:‘二依成實當(dāng)宗,分作與無作位體別者?!瘽売浗忉屨f:‘當(dāng)宗’,是對前面的非正學(xué)的宗而說?!惑w別’,是對前面的作無作二種‘體同’說的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由此宗中,分通大乘,業(yè)由心起,故勝前計。分心成色,色是依報,心是正因,故明作戒色心為體。是則兼緣顯正相從明體。由作初起,必假色心,無作后發(fā),異于前緣,故強目之非色心耳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初由宗通示中二:一、敘宗勝。這宗部份的教理通于大乘,主張業(yè)體由心而起,勝于多宗所主張的但對諸塵而立作、無作同歸色聚。分下示體相分二;一、明作體。‘分心成色’,如從‘成法’方面來說,則內(nèi)外的色報都由心所造成的;如從‘成業(yè)’方面來說,則身、口動作、都但是分出心力所成就的,所以說分心成色。如果內(nèi)外相對,則國土為依報,四生為正報,如以因果相望,則色報為依,心識為正。所以說:‘色是依報,心是正因’,而說作戒以色心為體。‘兼緣’,是依報的色:‘顯正’,是正因的心,這是說色心二法不相舍離,既顯正而又兼緣——正因與助緣‘相從’的說明作戒之體。由下,二、辨無作。由于作戒的初起,必借用于色心,待后無作發(fā)起了,就不須色心的造作,所以說‘異于前緣’。那么,法體雖有,而非色非心,沒有辦法說明它的相狀,只好用二非(非色、心)來稱呼它的體相(名),所以說‘強目’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考其業(yè)體,本由心生。還熏本心,有能有用。心道冥昧,止可名通,故約色心窮出體性。各以五義求之不得,不知何目,強號非二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二、約義考體中二,初、正示體相分二:一、正示業(yè)體。前面二句推發(fā)生之始。考求業(yè)體,本由心(第六識意思)所造而生。下二句示生已之功。六識又熏六識叫‘還熏’;發(fā)體的心叫‘本心’。從始起時說,那末心是能生,戒體是所生,如從熏發(fā)來說,那末戒體是能熏,心是所熏。心與戒體,互相做能所的?!心苡杏谩?,能就是說發(fā)起了以后的持戒行為;用就是防御和遏止去造罪過的業(yè)緣。心道以下,是推本所立。心是沒有形貌的,所以說‘冥昧’只有名字,所以說‘止可名通’。戒體,本來唯心所造,而‘心’冥‘色’顯,所以兼而說之。要彰顯標明業(yè)體是心所造,所以說‘窮出體性’。靈芝律祖特別指出:這就是顯體的要緊地方,希望學(xué)者多思考。比如前面(無作戒體中)色心各有五義,無作也沒有,所以說‘非二’。這說明在小教上不可直示,只不過用權(quán)的意義來分別彰顯這些異名,所以說‘強目’。
問:兩次說強目,是什么道理?答:如根據(jù)本教(假名宗),指出無作與作不同叫‘強目’?,F(xiàn)在所取的意思,識達無作戒體的真貌,就知道是非色非心。依附于權(quán)教而立的異名,所以也說‘強目’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問:如正義論,熏本識藏,此是種子能為后習(xí)。何得說為形終戒謝?答:種由思生,要期是愿。愿約盡形,形終戒謝。行隨愿起,功用超前,功由心生,隨心無絕。故偏就行,能起后習(xí);不約虛愿,來招樂果?!瘽売浗忉屨f:二、問答釋疑中,先說這問題的由來,因在后面圓教中的抉擇這二非以為識種,識既常存了,種子也就不滅,那就與今宗命終而失的意義相違了。所以提出后文來問難,以顯明前后的不相違背,起初四句,牒起后面主圓教的文?!耸恰干厦娴亩?,說二非是種子,種子能引生后習(xí)?!蔚谜f為......’是正面問難的說,不應(yīng)形終而戒謝了。這雖只舉出命終,義理也通于四義舍戒。答中分三;一、總標。種子由思(緣境的心)而生;愿是克期的誓愿。‘種’與‘愿’的定義先說明了。愿約下,二、別釋。先解釋下句的‘愿’說:愿有始終,所以有要期——形終戒謝。行隨下,解釋上句的‘種子’說:思(緣境的心)的范圍沒有一定的界限,所以種子也跟著不亡失,行就是思心;行發(fā)起在愿的后面,所以說功用‘超前’。功由心而生,應(yīng)該是隨心思而不絕斷的。故下,三、雙結(jié)。前面二句——‘故偏就行,能起后習(xí)’,總結(jié)上面的‘種子是存’的義理;下面二句是從不約虛愿這一方面說來招樂果,所以才說‘愿謝’。
問:這里的‘后習(xí)’,和前面實法宗的集業(yè)有什么不同?答:實法宗說明‘業(yè)為集因’,這里是顯示‘種能熏習(xí)’。
圓教宗
業(yè)疏說:‘后約圓教明戒體者?!瘽売浗忉屨f:三圓教中,前二宗都是小乘教,這圓教宗是大乘教。如果拿大乘義理來抉擇小乘教,不待受大,就是‘圓頓’的意義。前二宗都是偏計‘有’、‘空’不能均衡,現(xiàn)在知道這都是教法上的權(quán)巧施設(shè),名字雖不同而體是一,色與非色,也是這樣。這就是‘圓融’的意義,前面既是從權(quán)地討論一期(生)為限,這里來克實地究竟顯示,這就是‘圓滿’的意義。具有‘圓頓’、‘圓融’、‘圓滿’等意義,所以名圓。
問:二宗談體的理論很夠了,何必再立出圓教?答:兩宗所談的體,教義發(fā)揮界限各不相同。如但依據(jù)這二宗,那末體就辨別不明白;如果不依這二宗,那末宗途就要紊亂。所以依據(jù)法華、涅槃二經(jīng)立出圓教,方可以窮理盡性,究竟決了。使學(xué)者修持有所依托,知道怎樣出發(fā)、趣向、歸宿。就可以為諸有情的福田,紹續(xù)眾圣的因種,興隆佛法,超越生死。這圓宗要義,萬劫難聞的,而此生得以遇到了,除這一條道路,更沒有別的路可走。如果不研究這南山祖師建立的要義,就是無處可以用心了。那末,一生虛度,豈不耽誤了自己。靈芝律祖這段沉痛剴切的開示,我們必須切實記牢,照著去做!
問:依什么教義立這一教?答:下面引用法華、涅槃二經(jīng)為證。法華經(jīng)開許聲聞可以成佛;涅槃經(jīng)扶助戒律,說佛性常住的教法。除此二經(jīng),其余沒有這些教義。
芝苑遺編中問:這和天臺圓教相同還是不同?答:理同說異。理同,像下面疏中引法華的文句,用法華意義,立此圓體。但天臺圓教是統(tǒng)攝性的;這里是局限于一事,將這教入它那教,就是它妙行中的戒圣行了。說異,現(xiàn)在這圓教宗為了顯明戒體,直接采取佛意,融會前面二宗,系得自佛意而談這圓宗,不是取它那圓教,看起來圓名相同而實質(zhì)是不相同的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戒是警意之緣也。以凡夫無始隨妄興業(yè),動與妄會,無思返本,是以大圣樹戒警心;不得墮妄,還淪生死?!瘽売浗忉屨f:初敘立教本致中分二:第一句標示?!庵墶?,是說一切諸戒,都是我的心業(yè);世尊不過是根據(jù)這些業(yè)制出了戒法,以警惕和覺悟造業(yè)的眾生,不是另外有的戒。眾生的‘業(yè)’無量的多,所以戒也就無量;業(yè)無盡,戒也就無盡。要曉得二百五十、三千、八萬以及無量的律、儀,都是依業(yè)而制的警戒,不是別的‘法’??!以下,正釋。心被境界所轉(zhuǎn),所以說‘隨妄’,心境相合了所以就‘興業(yè)’,習(xí)妄既然長久了,往往隨著塵境而轉(zhuǎn),所以就與‘妄會’,會,就是會合。淪歷長遠的時劫,以致忘記了根本——自心,所以說‘無思返本’。如果不是佛的教誨——設(shè)戒作警,怎么能思想到回復(fù)本心。這是說眾生的妄業(yè)無有窮盡。是以下,敘述如來因業(yè)立戒,令息妄源。妄業(yè)已息,那末苦果自然可以消除,就不致淪落于生死,因此能夠近本歸源,悟明心地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愚人謂異,就之起著,或依色心,及非色心。智知境緣,本是心作。不妄緣境,但唯一識,隨緣轉(zhuǎn)變,有彼有此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二、根器差殊中分二:初敘鈍者妄計。推詳這里的文,正是抉擇當(dāng)今所受的戒體。前假宗已經(jīng)說明細色(論心業(yè)),是已破斥實法宗的假色(對諸塵)?,F(xiàn)在這里只是抉擇四分律的作、無作體。作戒是心造,說它兼色,無作是心種,說它非色非心。這是由于佛世的機悟有所不同,致使佛滅度以后的分宗各計。所以涅槃經(jīng)說:‘我于經(jīng)中或說為色,諸比丘便說為色;或說非色,諸比丘便云非色;皆由不解我意?!恢婪鹗欠奖愕恼f法。智以下,再敘利根易悟二:一、明因教悟解。有智的人知道隨著情與非情二諦等境的緣,才制定了塵沙等戒法,這境與緣,都是心的造作,所謂‘一切唯心’。不下,二、明思惟觀察。既通達唯有心識的道理,那就隨所動作,不隨外面境界所轉(zhuǎn),攝收心思,反觀內(nèi)照,只看見這一‘識’。識就是心體,心體不守自性,隨著染、凈的緣而造作黑、白的業(yè),結(jié)成善、惡的果報,所以就有佛菩薩、......眾生等十法界的差別,所以說‘有彼有此’。眾生由于無始以來,不能了解這個道理,就隨了遍法界境,造了虛妄的業(yè),出沒于生死輪回,受種種苦難。所以世尊就依法界境的范圍,而制定了無邊的戒法;戒沒有別體,就是虛妄的業(yè),如淫、盜等事。如果放縱妄心去做就是業(yè),能夠禁制妄業(yè)就是戒。所以行事鈔說:未受戒以前,罪惡遍于法界,現(xiàn)在要發(fā)心受戒,翻前惡境,而起善心,所以戒發(fā)所因也就還遍于法界。又善生經(jīng)說:眾生界沒有邊際,大地沒有邊際,草木沒有限量,海水沒有邊際,虛空也沒有邊際,戒也是這樣。這兩段文都是這個意思。
業(yè)疏又說;‘欲了妄情。須知妄業(yè)。故作法受,還熏妄心。于本藏識。成善種子,此戒體也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三、所受體中分三:初約圓義以示體相。前面說明假使利根在未受戒以前,已經(jīng)發(fā)起大解,這里要說修證必先稟戒。文中分三:第一句,希求脫離。欲了妄情的‘了’,是‘盡’的意思,‘妄情’包含見惑、思惑及無明等情見。第二句‘須知妄業(yè)’,是反觀往業(yè)。由于無始的慣習(xí),積惡的時間已經(jīng)深長?,F(xiàn)在雖然知道了一切妄業(yè)都是唯識,而終于難以調(diào)制;如沒有戒法,凈業(yè)便不能成就。所以說;佛所制的戒,像猿猴著上了鎖,野馬勒上了轡,盜賊被捉住了,截斷生死的河流,發(fā)生定慧的功力。這是成菩提道的基本,是入涅槃城的門戶,所以三乘圣人都由這條道路前進,如果舍了這戒法而去修道,那是枉費時功的。也如同向后退步而卻想要前進,那是不能達到目的地的。故下,三、如緣納法又分二:‘故作法受。還熏妄心’兩句,是示作業(yè)。‘作法’,通收始終方便及正受。‘熏妄心’,假當(dāng)前的勝境,來發(fā)動勝心,勝心相反于妄心,也就是真心。將真熏妄,使妄心不起。正如行事鈔所說:‘以己要期,施造方便,善凈心器,必不為惡,測思明慧,冥會前法?!@就是能熏,妄心是所熏,所以說‘作法受,還熏妄心’。譬如燒香,能夠熏除污穢氣氛?!诒静刈R,成善種子,此戒體也’三句,正明無作。由熏而成功一種業(yè)用(力量),業(yè)用圓成了就是種子。這種子發(fā)生力用,能不假施設(shè)造作,任運自然地恒常生起熏習(xí)作用,由這熏習(xí)的力量,使妄種冥伏了,妄念不能興起。這無作善種的熏,猶如香燃燒完了,它的香氣還是存在。再來細細分析一下這三句文,第一句——‘本藏識’,是所依處。也就是所熏——為善種所熏。第二句——‘成善種子’顯能依體,也就是能熏的。‘善’,表示與惡不同,‘種子’是譬喻;譬如世間谷果都有種子,種子略說有十個條件構(gòu)成:一、從眾緣生,二、體性各異,三、生性長存,四、任運滋長,五、含畜根條華葉等物,六、雖復(fù)含畜相不可得,七、遇時開綻,八、子果不差,九、展轉(zhuǎn)相續(xù),十、出生倍多。無作戒體就具足這十項,所以比作種子。然而種子的名是通用的,必須仔細簡辨它的義理。一、約十界,四趣(三途修羅)是惡,其余六界是善。二、就善中,人、天是有漏的善,四圣是無漏的善。三、再就圣中,三乘是偏是權(quán),只有佛是圓是實,現(xiàn)在這戒種,文中只簡別于惡,如對人、天,是指無漏種,如對偏小及權(quán)位菩薩,那就是圓實的種子,行者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,所受的戒體,就是‘一體三佛’(后文解釋)的種子。所以薩遮尼犍說:‘如來功德莊嚴之身,以受戒為本,持戒為始?!址ㄈA經(jīng)說的:‘佛種從緣起’,也是這個意思。最后‘此戒體也’一句,結(jié)示正義所立唯此。
問:既發(fā)這個體,以后還要受菩薩戒嗎?如不須受,就應(yīng)該約大判持犯?如果須受,那末無作業(yè)是不是重發(fā)?這些都必須細細推求,不可以混濫不清。
芝苑遺編說:天臺菩薩戒疏說:‘不起而已,起則性無作假色’。南山律說:‘熏本藏識,成善種子,此為戒體’。天臺‘性’的這一字,就是能起的‘因’,無作假色,就是所發(fā)的‘體’。南山所謂藏識,是所依‘處’,善種子,是能依‘體’。能起與所依,都是本有的‘性’;所發(fā)與能依,都是當(dāng)前所受的‘體’。這樣的指出體,文據(jù)很為明了,能所歷然,體性不相混濫。那末受納就沒有疑慮,修持就有可*的依托。
芝苑遺編又說:經(jīng)論所說菩薩戒有二種體:一、當(dāng)體的體,就是戒體,和這圓宗的善種沒有兩樣。二、所依的體,就是心性。然而心性不過是戒體所依,并不是戒體?!@些文義,展轉(zhuǎn)地解除了我們的疑問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由有本種熏心。故力有常。能牽后習(xí)。起功用故,于諸過境,能憶、能持、能防,隨心動用,還熏本識,如是展轉(zhuǎn)能凈妄源。若不勤察,微縱妄心,還熏本妄,更增深重?!瘽売浗忉屨f:二、約隨行以明持犯中分二:初明謹奉又分二:第一句躡前受體。由于有本受善種的戒體,熏習(xí)妄心。故下正敘隨行三:第一句明力。‘故力有常’,有常,是運運不息,生生常住的。第二句—‘能牽后習(xí)’是明能。后習(xí)有二種:一、習(xí)的因貫徹到未來,二、習(xí)的果就是后來的三佛。現(xiàn)在是說明起后的功用,所以只依據(jù)習(xí)因而論。起下的幾句是明用。于種種過患的境界上,‘能憶’,是一切時中不忘失;‘能持’,是執(zhí)持守護戒法不失;‘能防’,是使客塵煩惱的緣不能侵害。能憶就能持,能持就能防一心三用,沒有前后——言說雖有次第,力用則是融通的?!S心動用’,都就‘還熏本識’;熏本識,是隨行中的熏,通于作無作的?!罐D(zhuǎn)’有四種:一、對境的差別,二、起心的前后,三、來報的相續(xù),四、入位的階次。在這四種事中,都有展轉(zhuǎn)的意義。‘靜妄源’,包括因靜果靜;如果照修顯圓證三身來說,那就是究竟永盡的果靜了。若下次明慢犯分二:前面二句反上三用。如不精勤加以覺察,‘微縱’(瞥爾念)了這妄心,那就統(tǒng)統(tǒng)失掉上面說的有常的動力,不能起后習(xí)的能憶能持能防的作用了。下面二句反上戒熏。妄心放縱起來,還去熏習(xí)妄心,使妄‘更增深重’,就失掉了上面靜妄源的戒熏功用了。
問:熏有幾種?答:一、受‘作戒熏’,熏成無作。二、受‘無作熏’,熏起隨行。三、受‘隨中作無作熏’,還資本體。如果談到所熏,那都是熏于‘心識’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是故行, 人,常思此行,即攝律儀;用為法佛清凈心也,以妄覆真,不令明凈。故須修顯,名法身佛?!瘽売浗忉屨f:三、舉因果以細勸分三:一、攝律儀戒,二、攝善法戒,三、攝眾生戒。先說明來意:眾生的識體,是本來清凈而沒有塵垢與污染的,由于妄想,就變成了煩惱。又識體本來是自在而具足方便、智慧、威神德用的,由于妄想,就變成了結(jié)業(yè)。又識體本來是平等沒有彼此、愛憎的差別,由于妄想就變成了生死?,F(xiàn)在,要反本歸元,所以立出三誓:一、斷惡誓,受攝律儀戒,修行‘離染行’,趣向無作解脫門,還復(fù)本來清凈,證法身佛,名叫斷德。二、立修善誓,受攝善法戒,修行‘方便行’,趣向空解脫門,還復(fù)本來自在,證報身佛,名叫智德。三、立度眾生誓,受攝眾生戒,修行‘慈悲行’,趣向無相解脫門,還復(fù)本來平等,證應(yīng)身佛,名叫恩德。然而這三誓、三戒、三行、三脫、三佛、三德,隨便舉出那一誓,那三誓可就具足,以至三身,三德,一一都是如此。言說雖有前后次第,理性上是沒有分別而互相圓融的。能以這樣的心受戒,就是發(fā)圓體,能以這樣的心持戒,就能成圓行。華嚴經(jīng)說:‘戒為無上菩提本’,凈名經(jīng)說:‘能如此者,是名奉律’。涅槃經(jīng)說:‘欲見佛性,證大涅槃,當(dāng)須持戒’,都是這個意思。初釋律儀戒又分二:初標因果?!枪市腥恕脯F(xiàn)在的受戒者?!K即诵小?,是勸告思惟起修的意思,這二句賅括下面三聚戒。‘即攝律儀’,即字,點出這小乘律就是大乘的攝律儀戒,是圓宗融會的意思,能夠明白這意思,自然會通達了。智論以八十誦律就是尸羅波羅蜜,勝鬘說毗尼就是大乘學(xué)的意旨?!蓛x’,可以禁惡,可以止業(yè)(不正行為),還可以破惑(不正思想)。用律儀就能夠徹底究竟止惡破惑,可以學(xué)修到佛的清凈心(法身體)。以下,次明所以分二、前二句敘昔迷。行者從往昔來被妄想蓋覆了真心,以致被貪染所障,失卻了本來清凈——不令明凈。后二句顯今悟?!薯毿揎@,名法身佛’。修顯是稟受戒法,破除惑障的意思,就是能顯的因;法身,就是所顯的果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以妄覆真,絕于智用。故勤觀察,大智由生,即攝善法,名報身佛?!瘽売浗忉屨f:二、攝善法戒分二:初二句敘迷。‘絕智用’,是說因愚癡所障,遺失了本具光明。故下,顯悟。勸行人精勤觀察,修善、破障,這就是因;報佛,這就是果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以妄覆真,妄緣憎愛,故有彼我生死輪轉(zhuǎn)。今返妄源,知生心起,不妄違惱,將護前生,是則名為攝眾生戒。生通無量,心護亦爾。能熏藏本,為化身佛。隨彼心起,無往不應(yīng),猶如水月,任機大小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三攝眾生戒分二:初敘迷。‘憎愛’,就是障,忘失了本來平等。由于有‘彼我’的分別,就要受‘生死’的雜報。今下顯悟二:初修因三:前二句:開平等解。知道眾生的心情生起,完全是唯識所變,別人和我同是一體,沒有高下,這是已經(jīng)開了平等的知解?!煌`惱,將護前生’二句,修平等行,由前面的平等見解,支配了行動——不狂妄地違逆和惱害一切眾生,而能更積極的將護——幫助一切眾生。將護的范圍很廣,包括四弘誓,四等心,四攝行等。‘是則名為攝眾生戒’,結(jié)名。說這樣的知解、行為,叫做攝眾生戒。生通下次感果分三:前二句心境相應(yīng)。眾生是無量的多,將護的心也是一樣的多,這就是護心與生境相應(yīng)。當(dāng)中二句慈熏成果。用慈悲護生的戒行熏習(xí)藏識,利益眾生的功德圓滿,便感得了化身佛的佛果。后四句明隨緣起應(yīng)。能起隨順眾生的心,無往不應(yīng)的去利益眾生,就好比水中的月影,隨任眾生的機感而見大小。水,譬喻機感,月,譬喻能應(yīng);月亮不入水中,水也不能污穢月亮,隨著容器的大小,波澄,月亮影子就可出現(xiàn)。用這來比喻佛的慈悲力,與眾生誠感力的感應(yīng)難思。
以上引述業(yè)疏的文,由‘戒是警意之緣’起到此段為止,共有七段連續(xù),科判比較繁雜,弘一律祖曾經(jīng)別錄科表,需要者可檢閱在家備覽,這里不刊出了。
弘祖又按:三、舉因果以細勸中,濟緣記于釋文之前,先明來意,今依其文,列表于下:
┌本自清凈—離諸塵染————───由妄想故,翻成煩惱。
眾生識體┼本來自在—具足方便智慧威神德用—由妄想故,翻成結(jié)業(yè)。
└本來平等—無有彼此愛憎差別———由妄想故,翻成生死。
┌一者斷惡誓─受攝律─修離─趣無作─復(fù)本─證法—名為斷德。
│ 儀戒 染行 解脫門 清凈 身佛
│
今欲反本┼二者修善誓─受攝善─修方─趣空解─復(fù)本─證報—名為智德。
故立三誓│ 法戒 便行 脫門 自在 身佛
│
└三者度生誓—受攝眾─修慈─趣無相─復(fù)本─證應(yīng)—名為恩德。
生戒 悲行 解脫門 平等 身佛
濟緣記問:三聚三身是同還是不同?答:名詞雖然不同而義理則是一樣。隨舉一戒,就具足三聚戒。隨舉一聚,互具也是這樣。因此知道:初受戒時,圓發(fā)三誓,隨中奉持,則圓修三行;成因感果,則圓證三身,三誓就是三聚、三身;三聚也就是三身、三誓;三身也就是三誓、三聚;心、佛沒有差別,因果沒有二致。能夠這樣的,才可稱為‘圓戒’。是波羅蜜,就是究竟木*。因此知道修行的人,如果發(fā)了這種心,獲得了這個體,要曉得這就是三佛種子。怎么可以自己輕視,不加以珍惜尊敬!然這三種戒,互相具備,至于修持奉行仍要不離攝生的戒,那么就能夠任運含攝一切,那里可以不注意其余二聚呢!
問:教已經(jīng)有了義理的分齊,何必再來談這些呢?答:為了述成本宗‘分通’的意義。怎么知道是這樣的呢?像善戒經(jīng)的五戒十戒具足戒等,設(shè)立種種方便。所以受五戒的要習(xí)學(xué)十戒;受十戒的要習(xí)學(xué)具足戒;受具足戒的要習(xí)學(xué)大乘戒。這五戒十戒具足戒都可叫做方便。假名宗雖知道這權(quán)巧方便,而不停留在這方便上,這才符合通深的意義,作為大乘戒的‘先容’。所以行事鈔中敘述發(fā)心為成三聚,這里(業(yè)疏)說明隨行次對三身。是愿行互相扶持,彼此交相映徹。那是期心后受,這里是隨行的前修,于此可以看出圓宗是有很深刻的意義的。
如果這樣,既然顯明分通,何必別立圓宗?答:‘義理’雖然通于大乘,而‘教’還是局限于小乘,不可以混濫籠統(tǒng)的。所以要別立圓宗,隨意而盡理,又不致紊亂宗途。請看一看:前面說的實法宗,沒有一個心字;假名宗,沒有一個種字;由此可見南山圣師,是深深體會了‘權(quán)’、‘實’的教理與分齊(界限)了。
業(yè)疏說:‘此門略辨三宗戒體少異,由來涉言語矣。’濟緣記解釋說:‘略辨’表示不能窮盡;‘少異’,從教宗來說:名義上不能混濫,如從業(yè)體來說,畢竟是常同的。要知道‘細色’和‘二非’,無不是‘種子’,不過是如來隨著機宜而說有不同罷了?!嫜哉Z’,是說費了許多文字。
弘一律祖說:由第四項顯立正義的開始,業(yè)疏說:‘夫戒體者何耶?’到這‘由來涉言語矣’一段為止,乃是業(yè)疏歷示三宗的文,這是南山撰述中最精湛的部分,古今中外的學(xué)者,都非常重視和傳誦它。不過因為記文和疏會合在一起,有些分割間隔,以致使疏文散碎,不能融合貫通。希望讀者另外鈔出這文,合成一卷,時時可以誦持。就可以窺見它的精妙所在,那才不辜負律祖示導(dǎo)的圣意。
業(yè)疏說:‘今識前緣,終歸大乘。故須域心于處矣。故經(jīng)云:十方佛土唯有一乘,除佛方便假名字說。既知此意,當(dāng)護如命、如浮囊也。故文云:我為弟子結(jié)戒已,寧死不犯。又如涅槃中羅剎之喻?!瘽売浗忉屨f:初示所歸?!R前緣’如塵沙般的境界和無邊量的制法;眾生從無始來顛倒妄想,昏迷當(dāng)作外物,因此就受輪轉(zhuǎn)的苦惱?,F(xiàn)在知道萬境與制法,都是唯識,沒有外塵,當(dāng)正受戒時,遍緣法界情非情境,勇猛地發(fā)出三誓,翻過往昔的三障,由心的業(yè)力,結(jié)成了善種子以為戒體。應(yīng)該知道能緣(心思)、所緣(萬境),能發(fā)(心)、所發(fā)(誓),能熏(善種)、所熏(藏識),無不是心性;心性無邊,所以體也無邊;心無有盡,所以體也無盡。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:這就是發(fā)菩提心,修大慈行,求無上佛果。這就叫真實道,就是大乘。三世的如來,十方的諸佛,示現(xiàn)著出生,唱說著入滅,頓然地開示,漸次地化誘,設(shè)百千種的方便,說無量數(shù)的法門,種種的施為、設(shè)立,都是為的要眾生發(fā)心、修行、成果,走這大乘的真實道路的。所以說:‘雖說種種道,其實為佛乘’。這就是修行人的域心處所了。然而,濁惡的環(huán)境,加著業(yè)障深重,長久的慣習(xí),一時難斷。初發(fā)心的又懼怕沒有大力量,容易退失菩提心和菩薩行,所以希望生到彌陀凈土去,那是最究竟的辦法。況且圓宗的三聚,就是上品的三心。律儀斷惡,是至誠心;攝善修智,是深心;攝生利物,是回向發(fā)愿心。既然具足了這三心,必登凈土的上品,證得無生法忍,可以不待多生,成佛菩提一定沒有退屈。這又是修行人的究竟域心處所了。故下引證。就是法華經(jīng)開權(quán)顯實的文。經(jīng)中說:我此九部法,隨順眾生說,入大乘為本。(十二部中,九部屬小乘,同歸一佛乘故。)又說:聲聞若菩薩,聞我所說法,乃至于一偈,皆成佛無疑。十方佛土中,唯有一乘法(十方皆爾,不獨釋迦)。無二亦無三(大小相對為二,三乘相對為三)。除佛方便說,但以假名字,引導(dǎo)于眾生,說佛智慧故(余乘修證因果、色非色等,皆是方便假名)。既下勸修分二:第一句躡上開悟。由于已識前緣,如果起了毀犯,就是毀犯自心,增加自心上的妄業(yè),便淪落于生死,污佛種性,退失菩提,失大功德利益。大小乘經(jīng)論中很多勸說和鼓勵奉持戒法的地方,釋尊的慈意,就都在‘既知此意’一句中表露出來了。我們假使不知道這個道理,得失倒還?。滑F(xiàn)已知道了這個道理,就可依照修學(xué),所獲的利益也深遠廣大,相反地如不依教奉持的損失也是最大。所以必須恭謹攝持,隨時警惕,不可微縱思想,使得妄念興波作浪。當(dāng)下,結(jié)勸奉持。命與浮囊,是人所最注重的,因此拿它來做比喻。那經(jīng)論中所說鵝珠、草系、海板比丘等,他們都是忘了生命而護持戒體的典型人物,在這些人的觀點,壽命、浮囊都是不足為重的?!脑啤?,就是本律文?!畬幩啦环浮侵赜谑亟涠p于生命。涅槃經(jīng)中說羅剎乞浮囊,以至少到微塵許,菩薩也不準許給他。拿這來比喻護持小罪和輕戒、威儀等,也不能輕易毀犯的。
芝苑遺編說:戒體,是律學(xué)的樞要,是持犯的基本,是返流的源始,是發(fā)行的先導(dǎo),但由于諸教的沉隱,道理的深邃,因此幾代(漢、魏、晉、宋、齊、梁、陳、隋、唐)的傳教者,有許多英賢,唯各有發(fā)揮不同的見解,而戒體的旨趣終是不能抉明,到了唐代,獨我南山祖師窮究幽隱的義理,極盡如實的法性,反覆前人的所說,貶出浮偽的議論;剖判宗旨,斟酌義理,開列了三宗,實在是會合如來一代法化的教源,發(fā)啟群迷照破昏蒙的慧日。初、多宗,作、無作二種戒體都是‘色’,容易知道了。二、成宗,作戒色心為體,也易明白。無作以非色非心為體,這非色、非心,只不過是攝法的聚名,實不是體狀,以致使歷世的學(xué)者,議說非一了。現(xiàn)在依疏文來考體,也就是密談善種。但因為小宗,不能直接顯示出種子,所以另外立了‘非色非心’的名。所以疏說:‘考其業(yè)體,本由心生,還熏本心,有能有用?!汀恢文浚瑥娞柗嵌??!毤毻圃斶@段文意,雖沒有直接地說出善種,而說‘熏心有用’,這密談的用意,已灼然可見。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,這就是考出非色非心的體。三、圓教,是說:融合前宗,的指實義。前宗兩體就是善種子(境本從末);這善種子,就是前二體(攝末歸本)。如果根據(jù)圓意而談,任何地論說名義都是圓融的。所以疏說:‘于此一法,三宗分別,故知分別有三,體實不二?!瘑枺喝绻f體只有一,分別有三;那末前二宗中但有虛名,難道沒有實體嗎?答:宗,雖各各計較不同,而體實在沒有乖殊。由于前二宗以為是‘異’,所以也勉強立了另外的名。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:多宗計種為色,成宗計種為非色心,直到后面的圓教才指出前二家的‘所計’,所以疏說:‘愚人謂異,就之起著’等。如果再拿比喻來說明,那就更容易懂了。如世間的美玉,有人不識,說它是‘石’,這固然不能顯出玉的體,或者說它‘非石’,也不能顯出玉的體,另外有人知道它的實在,才指破前二人的錯識??墒侨绻麤]有‘玉體’,也就沒有前二人的‘不識’,——這可以作為這三宗的相似比喻。問:有什么因緣,名為善種?答:善可說是法體,種是譬喻。這是說:塵沙般戒法,納于本藏識之中,相續(xù)生起隨行,行能夠牽生未來的善果,這就如谷物的種子,投入田中,芽生、苗長,結(jié)實、成穗,相對的沒有差別,所以叫善種。
芝苑遺編又說:所受法體,依羯磨疏三宗的分別:一多宗,作、無作二體俱是色,身口方便相續(xù)的善色聲,是作戒的體,法入假色,是無作戒的體。現(xiàn)在祖師研究這體,就說:善惡的業(yè)性,由天眼來看,歷然可以分別。這與中陰相同,微細難于了知,不是肉眼所能看見的粗色,所以說細色。二、成宗,作與無作,二體有所不同。身口業(yè)思,能造色心,是作戒的體;非色非心,五義互求了不可得,是無作戒的體。祖師考體,就這心的造業(yè),熏習(xí)有用,能起后習(xí);而心本不可以形狀,必須假色以顯??砂l(fā)的業(yè)量,異于前面的作戒,與心與色兩不相應(yīng),勉強叫做二非作為戒體。三、約圓教宗以明體,由于兩宗各隨所計,而說動說靜,終都不是究竟。所以跨取大乘圓成實義,點示那體是梨耶藏識隨緣的流變,而造成業(yè)種;前六識能造,就是作戒;作成的業(yè),梨耶識所執(zhí)持,就叫無作。所蘊藏的業(yè)因,名善種子。業(yè)雖由心造,一成以后,與其余的識一起,性沒有對、礙。又是四大所造,體有損益,天眼所見,善惡可以分明。因此如來隨機赴物,或說非色非心,或說為色。而小機不通達這宗旨,計著為色,則不許空宗;執(zhí)非色非心,則斥他有部。如涅槃經(jīng)中所說,這都由于不了解我的意思,引起爭論而不能同一道路。然而現(xiàn)在的所宗,都是用涅槃終窮的說法,統(tǒng)會種種不同見解,使它們歸于一致;這可以說:體會了如來一代教化的始終要義,撕裂了后人的疑網(wǎng)。所以業(yè)疏說:‘終歸大乘,故須域心于處’,這樣的明訓(xùn),廣在業(yè)疏全文。今人所受的正當(dāng)成實假宗,非色非心就是法體;如果約圓教宗,就是善種子。然而雖這樣解說,不過略為知道些大的頭緒,至于‘業(yè)理’是極為深細的,如不是有很大學(xué)問的,深恐就要茫然不知綱領(lǐng)。難免像盲人摸象般的爭論紛紜了?!@是北宋時的說話,摸象的多;如果到了現(xiàn)在,那就怕能夠摸象的人也不多了。現(xiàn)在各位蓮友有系統(tǒng)、有計劃的鉆研,真是難能可貴呢!
5、先后相生
資持記說:如果說作戒,那倒沒有先后;而無作戒卻有很多解釋,所以必須辨定一下。
行事鈔說:初步解釋:作戒和無作戒,猶如牛的兩角,生的時候同時的生。多論說:‘初一念戒俱有二教,第二念中惟有無教?!阌校褪且积R生起的意思。
行事鈔中后一種解釋,說前后而生。所以善生經(jīng)說:世間的一切法(由緣構(gòu)成)有因就有果,譬如有了水、鏡,就能看見面像。所以說作戒前生,無作后起。論中說作時具有作、無作的,那是‘作俱無作’,也是戒的‘因’。等到三法完畢,業(yè)體滿足了,才是二戒俱圓,所以說‘具作無作’。因此,不妨說是‘形俱無作’仍在后生。也是當(dāng)一念竟時,二戒謝后,無作才生。
弘一律祖說:作俱無作和形俱無作的區(qū)別,可參觀前面‘立兩解名’中的表。
資持記說,以前二種解釋,都是古義,如對照業(yè)疏,是采取的前初步解釋。但發(fā)展地說以‘三時’為更完備。
業(yè)疏說:這里解釋,作、無作戒是同時生起,沒有先后。那有作戒謝絕了無作才生的道理。從本登壇時候的愿心以盡形為限,就是‘形俱無作’的因成了。到后一剎那——三法完畢的第一念,二戒俱已圓滿,所以說作時具足無作。靈芝律祖說:二戒滿足,就是作戒與形俱無作。
業(yè)疏又說:‘且約一受,三時無作?!ㄈ龝r,是前多論的初、二兩念,和初念中取其爾前為因時。)一、因時無作,這時‘作俱無作’,隨‘作’而生,尚‘未竟’止?!尉銦o作’的因已成,不過尚未顯現(xiàn),正在潛發(fā)罷了。二、果時無作。有二:一、還是‘作俱無作’,究竟圓滿,同上所明。二、‘形俱無作’,方才是本體,因三法已經(jīng)完畢,‘示現(xiàn)’的時候——二種無作都究竟了。三、果后無作,就是三法完畢第二念已去,作俱無作隨著謝滅,只有‘形俱無作’,一直通于形壽的終了。
6、無作多少
業(yè)疏說:總明一切作、無作戒,依多論中大綱有八。
一者作俱無作:隨著「作’的善惡,起于身、口的時候,就有‘業(yè)相’隨作而同時生起;在作休業(yè)止的時候,這業(yè)相有牽引后果的功力。也不由于起心動念,這業(yè)相可以任運地相感動,這業(yè)相是由作而起,所以叫做‘作俱無作’。以下七種無作名義,也是這樣。濟緣記中問:既隨作有,那可不由心呢?答:這是‘正宗’無作的意義。如果起心,就屬于‘作’了!這是‘業(yè)力任運’不由于作,故說‘不由心’。
二者形俱無作:如今所受的善惡律儀,必限于受者的一生中,長時不絕——由本來的誓愿,盡此一期形壽。就有業(yè)量隨心任運的——形俱無作——戒體。
濟緣記解釋說:這里是說明受體,正用這前二種,后面的都是‘類引’了。
三者要期無作:如勝鬘經(jīng)的十大愿受戒,和受八戒,都是要心所期,如誓而起的‘要期無作’戒體。這也叫‘愿’,所以那多論也說:又這無作,也從愿生,如人發(fā)愿,設(shè)會施衣,無作常生,就*愿力的扶助。
四者異緣無作:如身造口業(yè)——現(xiàn)相的妄語,發(fā)口無作;口造身業(yè)——深河誑殺,發(fā)身無作;雖假異緣,還發(fā)本業(yè)。因多宗七支不互,所以有異緣。而成宗隨具發(fā)業(yè),所以沒有異緣。
五者助緣無作:如成實論無作品說:教人殺生,成功了殺業(yè),教的人就可獲罪。雖然事是所教的人所作,而教的人有助成的罪。文里所說關(guān)于造罪方面,做善事也是同樣道理。
六者事在無作:成實論說:布施的東西不壞,無作便能常隨。多論說:如果造作僧坊和塔像擴(大)路橋井等,功德常生。除非有這三種因緣:一、前事毀壞,二、造者命終,三、起大邪見,便善業(yè)斷。(這應(yīng)有四句:初、人物俱在,功德不失;二、物壞人在;三、物在人喪;四、人物俱喪,三句并失。)翻善例惡,可以明白。如蓄藏鞭杖弓刀等致苦的工具,這些事物存在,那惡業(yè)就一直相續(xù)。
這里有個微細的問題,就是濟緣記問:假如這樣——事壞、命終,應(yīng)該沒有福報了!答:下面說‘便善業(yè)斷’,不是說‘永無’。以前的善業(yè)還是存在,不過不能相續(xù)。
七者從用無作:成實論說:‘著施主衣,入(四)無量定,更令本主得無量福?!@樣,無論是善是惡,發(fā)生作用都是如此。
八者隨心無作:多論主張:入定慧心,無作常起。是說入定發(fā)慧無作就隨心常有,出定就都沒有。成實論則說:出入常有,常不做惡事,善心就能轉(zhuǎn)勝。雖然在事亂當(dāng)中,無作是不會喪失的。說隨心,是不隨定慧,隨‘生死心’而恒有無作。濟緣記解釋說:‘出入常有’,不局限于入定、入道;‘隨生死’,死此地生別處,沒有錯失。二宗主張不同,所以把它都舉出來。
業(yè)疏問:這里的從用業(yè),和前面的‘作俱’有什么不同?答:業(yè)相是虛通的(動念成業(yè),業(yè)體皆心故),不相障礙。因為是瞥然而起不定,所以它的相間、相雜是同時的,是隨儀表而分別的。譬如:持著鞭子常想加苦于人,既沒有時間的限期,就是不律儀,是‘形俱’業(yè);要誓常在進行著,就叫做‘愿’;口中教打、撲等,就是‘異緣’;受教的人,依著作了,又是‘助業(yè)’;隨動作而起了業(yè),就是‘作俱’;鞭子等工具沒有亡失,就叫‘事在’;隨所作而感生了業(yè),豈不是‘從用’;惡念未能斷絕,又是‘心俱’——‘隨心’。所以舉一緣,便通于八業(yè),而業(yè)理隨念不定,其余就可以例推而知道有無了。濟緣記說;這不過舉一緣來說明間、雜;如果明白心念是隨緣起滅,動變不常,那末善惡邪正,或離或合,剎那萬變,不止如此而已。
現(xiàn)今的受體,當(dāng)具足了‘作俱’、‘形俱’就同時而起,也有‘要期’,必須有師秉法,就是‘助緣’;能牽后習(xí),也就是‘隨心’。如果說隨行,‘作俱’定有,互造是‘異緣’,教他是‘助緣’,衣缽資具是‘事在’、‘從用’,功成不滅是‘隨心’,這樣類舉起來,不難知道無作的多少了。
資持記說:根據(jù)這些說明,或單或具,間雜不定,‘精窮業(yè)理’,在于這些文義中了!
二、受隨同異
甲、釋兩名
業(yè)疏問:什么叫受、隨?答:受戒,首先受戒人的發(fā)愿,加上授、受的緣境——各種條件,納法在心(心境相應(yīng))叫受。就這受得的無作戒體,能夠防止過失,所以叫做戒。這是說在壇場上發(fā)起了愿心,愿意攝持戒法,尚沒有去實際行動。
業(yè)疏又說:既然發(fā)了愿心,那就要盡形壽以來,隨著有戒的境界上,都警察(能防)護持(能持),不能妄有毀失?!@是戒義。使行動與愿心相齊等,這是隨義。因此所行的叫隨戒,——這是合名。受是局限于清凈的,如果兼了染、那就不成事;而隨是通于持犯的,持犯都依于受——這是雙判通局。
業(yè)疏問:愿行相依,猶如車輪和鳥翅的不可缺一,持是可以順于受的,犯怎么可以叫隨?答:隨有兩種,是持犯的不同,都從受后而生的。行包括善惡,都由于受的原故,持犯相從,因此名叫隨戒。
業(yè)疏問:無作,是戒的范圍所收;‘隨作’,是屬于后時的緣護,只應(yīng)該叫做‘善’,怎么可以叫戒?答:戒是警心,受的作與無作,隨的作與無作,都無不是警心。得始終隨緣具足的攝護,愿行相資的成就,使得方便圓滿——該周法界的戒德,不容有一些欠缺?!@是通示戒的意義。要從初心的‘受作’,到最后以行副愿的‘隨作’,都符合戒禁,順于本受,所以叫戒。隨作,由于境界周遍法界,不名獨善?!@是正答所問。
乙、辨同異
1、解二作
先釋二名
業(yè)疏說:什么叫二作?一、受中作戒;例如當(dāng)迎請戒師和三法未曾完畢以前,運動的方便,就叫做‘作’。這正作的時候,就是心防于過境,就叫做‘戒’。二、隨中作戒;已受戒后,依境起行,為護攝本受的原故,名叫隨。于一切境上,起了護持,順于本受的心愿,名叫‘作’;因為不作不有,要由作才能生起隨行,正對境而護持攝受。所以叫‘戒’。濟緣記的解釋。特別精要易記,受作:運動叫‘作’,防過叫‘戒’。隨作:起護叫‘作’,對持叫‘戒’。
正辨同異
業(yè)疏說:前面所說的二作——受作、隨作,有五同,四異。五同是:一、名同,都名叫作戒。二、義同,都在防止過失。三、體同,都是以色心為體。四、短同,只局限于色心運動的時間,不通其余時間,是說時短相同。五、狹同,只就善性方面。
業(yè)疏又說:四異:一、總別異:受作能‘總斷’過失罪惡,由心起愿,遍一切境界,普愿遮止防范。隨作‘別斷’過失罪惡,因隨行隨境而生。境通于色心,色通于情非情境,心則局限于有情,這樣,不能盡緣,就是心所及的地方,方才有行生;這行就叫隨作。因為心是不能兩緣,境是不能頓現(xiàn)的。二、根條異:受是行的根本;隨在受后而生,是受的枝條。三、懸對異:懸指受體,受作是開始登臨壇場,尚沒有罪過,但可以‘懸’遠地預(yù)為遮止約束。隨作,是對境起‘對’治力,嚴加防止,由于有了現(xiàn)防的對治力才不毀犯。四、一多異:受作,以一品為定。因發(fā)的那一品心,就定于那一品戒。上中下品,義理上不可同時。隨作可以多品。因境有優(yōu)劣,心有濃淡,所以隨境對之而起心的有輕有重。
資持記說:第四種所說受一品,可能產(chǎn)生這樣問題:多宗是可以如此,成宗戒能夠重受,那里可以說一品為定呢?答:雖然開許重受,而三品不能俱受。又問:如果這樣,無作為什么受分三品?答:無作不是色心的原故;雖有三品,增還是一體。作是色心,縱然增為三品,前后還是各異,所以說沒有多品。
弘一律祖引拾毗尼義鈔中二作五同四異的文,列表很簡明,請參閱備覽。
2、解二無作
先釋二名
業(yè)疏說:什么叫做受無作,就是行者愿于惑、業(yè)有了斷其相續(xù)的意思。因為無始的妄習(xí),隨念會起,難以隔斷;所以對著受戒時的強勝因緣——人法等境,發(fā)心受戒、護戒,自發(fā)地說出求戒的言詞,這是主因。行三法的時候,動發(fā)了戒業(yè)的作用,業(yè)力成就了在受者身心中從來沒有的力量,這是助緣,這些緣、業(yè),就是行愿的根本,叫受無作。隨無作,三法受過的一剎那以后,能隨境起對治防護作用叫作戒;等到作戒息止,而也就成就了另一種作用的力量,這種業(yè)用就叫隨無作。
正辨同異
業(yè)疏說:現(xiàn)在來詳細分析二業(yè)——受無作,隨無作的五同:一、名同:同稱無作,都是‘業(yè)’的任運而起。二、義同:都是防止身口七支的過失。三、體同:前面說過的三宗,如實法宗,二種無作都是色;如假名宗,二種都是非色非心;如圓教宗,二種都是心種。四、敵對同;受體,盡形壽為期的注意過惡的防止(即隨行),保護受體,就是本體有防止過惡的功能;這功能能夠充實隨行,隨行又能護本體,這是互相依持的。靈芝律祖說:受體的本身沒有自防過失和錯誤的功能,所以要*隨行。譬如戈矛雖然鋒利,要有持用的人才可起臨陣陷敵的作用,所以說受無作和隨行是互相依持的。隨無作,對過失的對治方面,和作有齊等的功能。這無作,不是作俱的無作。是說起了對防,就有善行隨體而并生,作的功用已經(jīng)謝滅,這善行常住,所以稱此業(yè)(善行)叫‘隨無作’。它與過非相敬對,所以和受無作相同。靈芝律祖說:依照這樣,可以知道,對治和防止過失,同時有多種‘業(yè)’:一、本受無作,二、隨中作俱,三、隨行無作,都是與過惡敵對的。五、多品同:依據(jù)成論受體可以重發(fā),一體有三品,初受如果是下品,再增就是中品,也可增為上品。如果是一增,則有二品:如若本不增,只有一品。如依多論,受無作只可一品,隨無作可以多品。那多宗不通重發(fā),只約隨行有優(yōu)有劣,不論受體。資持記說:四敵對同,由于有了本體方起防護,就稱本體能防過非。五多品同:受體有三品,隨體也有三品;因業(yè)隨心發(fā),受、隨二戒各有三心,所以形成無作各有三品。
業(yè)疏又說:第二說明四異。一、總別異:受無作,有總的愿心打算于萬境上不造惡;以法界為量,可以一念緣想,所以名總發(fā)。隨無作,約實行,不是頓、總,而是漸、別,所以是別發(fā)。二、長短異:受無作,以盡形壽為期,懸擬預(yù)防,所以說長。隨無作,從行善生,與方便俱有的,以與體同,心止則住,所以名短。濟緣記設(shè)問:如果這樣,為什么前說此善常在?答:這是對不復(fù)對防,所以說心止則??;前面是依據(jù)已作不失而說‘此善常在’。既不能防,就不是隨戒了,只可稱為善;不同受體的終身能防,由本心而約期。三、寬狹異:受無作體相續(xù),一直到命終為止,善、惡、無記——三性,雖然間起,而本戒不失,所以名寬,隨無作,只局限于善性,防非護本;那惡、無記不順于受,于義非有,所以名為狹。四、根條異:受無作是根,隨無作是條,與二作相同。
關(guān)于第二長短異中的隨無作,資持記的解釋可以助于理解,它說:‘事止則無者,非無無作,但由隨戒,隨作防非,作謝善在,無防非能,不名隨戒,故云無耳。前疏云“此善常在”,文證明矣?!?/FONT>
弘一律祖有無作、五同、四異表,特別明了,且便于記憶,請查閱在家備覽。
三、緣境寬狹
1、列釋
行事鈔說:就中有四:‘一、能緣心,現(xiàn)在相續(xù)心中緣。二、所緣境,境通三世。如怨家,境雖過去,得起惡心斬截死尸?,F(xiàn)在怨家子,有可壞義;未來諸境,可以準知。故緣三世而發(fā)戒也。三、發(fā)戒,現(xiàn)在相續(xù)心中得。四、防非者,但防過去未來非,現(xiàn)在無非可防。’
資持記解釋說:本說所緣,而分這四科的,因為心隨境起,所以先說明能緣心;心境相應(yīng),就能發(fā)受體,所以第三明發(fā)戒。戒必定有作用,所以最后說明防非。四義相連,不可孤立的。一、能緣心中,‘現(xiàn)在’,簡別不是過去,‘相續(xù)’,簡別不是一念。業(yè)疏說:‘念念雖謝,不無續(xù)起,即以此心為戒因本。’二、所緣境中又分二:初示境,境通于過去、現(xiàn)在、未來的三世。如下,舉事顯相。例如與己有怨的人,有怨已死,就是過去。有怨或者有子女,就是現(xiàn)在。他的孫子雖然沒有出生,如果生出來也必定有仇,這就是未來。在這三境界上,都能生起危害。欲成凈戒,必息惡心,所以所緣的境,是遍賅三世的。三、發(fā)戒。問:與上面的能緣有什么不同?答:前是能緣的心,這是所發(fā)的戒;由于受體無可表示,還約能緣以彰顯所發(fā),又這四中,前二是作戒的范圍,后二是無作的所屬。又前三——心、境、戒,都是受體;第四防非乃屬于隨行。四、防非,‘現(xiàn)在無非’,是約對治心行以論三世;防是預(yù)防,不使它起過失。對治現(xiàn)前,即是防未來非;才失正念,就落于過去非,所以說現(xiàn)在,沒有防義。
濟緣記對第三發(fā)戒‘現(xiàn)在相續(xù)心中得’,有一補充說明。就是:若論發(fā)戒體本是通于未來的。依據(jù)初得戒時說,所以局于現(xiàn)在;說現(xiàn)在,是約能緣心以彰明分齊。
2、別簡
行事鈔說:‘然則緣境三世,得罪現(xiàn)在,過未二境唯可起心,說言三世發(fā)也。若據(jù)得戒,唯在現(xiàn)在一念?!Y持記解釋說:前簡別所緣?!米铿F(xiàn)在’,是隨中持犯,必對實際環(huán)境。‘過未唯起心’,是沒有境界可對,只可以心去攀緣?!f言’,顯明不完全真實,就著重的一邊而說罷了。若下,次簡所發(fā)?!荒睢?,是局限于三法完畢的一剎那間。因前所明緣,說境通三世;而發(fā)戒中則現(xiàn)在相續(xù),所以須要重新簡別其分齊。
事鈔問:戒從三世發(fā),而唯防二世非,是什么原因?答:若論受體,獨不能防,只不過是防具,還在于行者的秉持,以隨行資助于受體,才能成防非的作用。不防現(xiàn)在,因現(xiàn)在無非。但如果沒有持心,便成罪業(yè);如果有了正念,過失就不生起,所以不防現(xiàn)在。然而又因隨行資助受體,使未來過失應(yīng)起而不能起,所以防未非;如沒有受體,隨行無所從生。既起的惡業(yè),就叫過去非,為了護持受體,不使它沾染塵垢,懺除往業(yè),叫它防過非?!獙κ荏w而說是防過未非。
事鈔又說:如果這樣,戒必能防非,非又怎么起?答:必須行者隨中的方便,秉持戒法,對惡法制止并和它對抗,才算防非。譬如用城池弓刀,抵抗敵人的一樣。資持記解釋說:上面所問說明受體能防過未非?,F(xiàn)在要推其能防的功歸于隨行,所以提出這一問題。城、池、刀、弓譬喻受體;抵抗敵人譬喻隨行,業(yè)疏說:‘戒實能防,遮斷不起;常須隨行,策持臨抗,方游塵境不為陵侵;如世弓刀深能御敵,終須執(zhí)持,乃陷前陣?!?/FONT>
四、發(fā)戒數(shù)量
1、明境遍一切
行事鈔說:‘俱舍云:戒從一切眾生得定,“分”“因”不定。何以故?不得從一種眾生得故?!Y持記解釋說:初總標。學(xué)者多有不明白這義理,先約略地說明。分就是支——殺、盜、淫、妄言、兩舌、惡口、綺語七支業(yè)。因就是戒因,是說能受的心,沒有貪、嗔、癡的三善心,和上、中、下三品發(fā)心。這段文打算說明五戒、八戒、十戒、具足戒四位戒,都是遍于眾生境界,所以舉出戒支受心兩相比較。又戒支、受心有盡有不盡,那還可以得戒;如果眾生境不遍,就決定不發(fā)戒。又五、八、十的三位戒,只發(fā)前四支,具足戒全發(fā)七支;這說明七支多少都是得戒,就是‘分不定’。又如果約三善,那就三心同時;如約三品,那就隨得一品,這說明三心是全缺都可發(fā)戒,就是‘因不定’。惟獨是眾生境,不可以不盡。所以說‘定’的。何以故下,征釋定義。‘不得從一種’,是說必須‘遍’的意思。
分┬殺 ┐
├盜 │
├淫 │┌五、八、十戒從四分得 ┐
├妄言├┤ ├分不定
├惡口│└具戒從一切分(七分)得┘
└綺語┘
因┬約三善心┬無貪心┐
│ ├無嗔心┼從一切因得—三心同時—以善心必不相離故┐
│ └無癡心┘ │
└約三品發(fā)心┬上品發(fā)心┐ ├因不定
├中品發(fā)心┼不從一切因得—一品心定─以三品發(fā)心┘
└下品發(fā)心┘ 心不俱故
弘一律祖依據(jù)上段記文和下段鈔記文而立出這表,更幫助習(xí)學(xué)上的理解了!
事鈔又說:‘分不定者,有人從一切分得戒,謂受比丘戒。有人從四分得,謂受所余諸戒,即五、八、十戒也。因不定者有二義:若立無貪嗔癡為戒生因,從一切得,以不相離故。若立上中下品意為戒生因,則不從一切得?!Y持記解釋說:二別釋分二:初釋不定又分二:一、分不定中,‘一切’,是七支,俱舍,就是有部所計,說比丘戒方得七支,是具足戒,其余三戒只得四支,因不具足;依照成宗主張:四戒都發(fā)七支,就是可以從一切得定?,F(xiàn)在依成宗引文,而宗計必須知道。二、因不定中二、先明三善?!磺小侨木銜r;若起三毒,那就有單、具的不同;若起三善必不相離。次明三品。‘不從一切’,是三心不能俱有。
事鈔又說:‘若不從一切眾生得,戒則無也。何以故?由遍眾生起善方得,異此不得。云何如此。惡意不死故?!Y持記解釋說:二、釋定中:比前分、因不從一切皆發(fā)得戒,緣境恰恰相反。所以說‘若不從’等。何下,解釋無戒所以。云下轉(zhuǎn)釋不得之意。死,是息止的意思。
事鈔又說:‘若人不作五種分別,得木*戒。一、于某眾生我離殺等。二、于某分我持。三、于某處能持。四、某時能持。五、某緣不持,除斗戰(zhàn)事。如此受者,得善不得戒。’資持記解釋說:‘五種分別’,初受時發(fā)心斷惡,于這五事有能不能,所以就生取舍。第一,簡別生類有能不能。二、簡戒支,多宗五、八局于定數(shù),如果受了一二支只得善行。成論就不是這樣,分受滿受都能得戒。三、空間。四、時間。多宗:五戒須盡形壽。八戒日夜為定。成宗:五、八二種戒盡形壽或半日受持,隨機長短。五中,除斗戰(zhàn),是說遇了這些緣,便不能持。如下是通結(jié)。由此可知:戒、善就在遍與不遍的分別。
業(yè)疏說:‘夫論戒者,普遍生境俱無害心,方成大慈行,群行之首。豈隨分學(xué),望成大善。義不可也?!瘽売浗忉屨f:‘大慈’,是佛行,‘群行首’,是發(fā)趣義,‘分學(xué)’,是說持少分而不遍境,‘大善’就是上面的大慈與行首。
資持記說:由此可知:得戒的心,不容許有毫發(fā)的惡意存在;戒的所以高超萬善,軌道五乘,眾圣稱揚,實在都是由于這個理由。
2、明發(fā)戒多少
業(yè)疏和濟緣記的意思:先就在家男女五戒所獲多少來研究。如多論說:五戒相,先說有情境,于一切眾生可殺不可殺,乃至可欺不可欺(或約境強如佛圣人等,或是境弱如蠕動微物不可淫妄等),一切眾生下至阿鼻上至非想,傍及三千大千世界(阿鼻、非想,從豎的方面說;傍及大千,從橫的方面說;小乘教的境量,齊此而已。),乃至如來有命之類,皆得四戒(即前四支)。以三因緣(貪嗔癡三毒)單歷,得十二戒。再說非情境,都以盡形壽為期,三千界內(nèi)一切酒上以三毒歷之咽咽三戒,兼前共發(fā)十五戒,以初受時,一切是酒皆不飲故。縱使入般涅槃,或者酒盡,戒常成就而亦不失。這就是說境滅而戒猶存在。入般涅槃,對情境說;酒盡,是非情境。弘一律祖說:盜妄亦兼非情,如前發(fā)戒境量中的說明。
業(yè)疏又說:現(xiàn)在以義理推斷,貪、嗔、癡毒是間雜不定的,三單(貪、嗔、癡)、三雙(貪嗔、貪癡、嗔癡)。一合(三毒并起)共為七毒。用歷過境約戒文為五戒,對境為七(五中淫開三境),就業(yè)有非情,七支以外加酒為八,開淫為十。且以七毒,就戒文歷之,隨一一境得三十五戒(有情境有四,四七、二十八,非情境一,七毒成七戒)。
業(yè)疏說:第二明八戒。有情境同上面五戒中的前四支,非情境得五(八戒實為九,因合數(shù)如文——‘八’。),以七毒歷緣,一一境上得六十三戒(情境四支得二十八戒,非情境五支,得三十五戒)。
弘一律祖說:上面所說五戒、八戒依論與義準二數(shù)不相同,現(xiàn)在綜合疏記的文,列表在下面。又事鈔義準的文,與業(yè)疏也不同,現(xiàn)在也綜合了鈔記的文,列表在后面,作為參考。八戒依論沒有明文,現(xiàn)在準照五戒例推,并根據(jù)資持記的總數(shù),編輯成這樣的表:
五戒┬依論—三毒—就五戒以歷┬情境得十二戒 ┐
│ └非情境得三戒 ┴共得十五戒
└義準—七毒—就五戒以歷┬情境得二十八戒 ┐
非情境得七戒 ┴共得三十五戒
八戒┬依論—三毒—就九戒以歷┬情境得十二戒 ┐
│ └非情境得十五戒 ┴共得二十七戒
└義準—七毒—就九戒以歷┬情境得二十八戒 ┐
└非情境得三十五戒┴共得六十三戒
下面依行事鈔列二表,在義準中,以三毒配者是行事鈔本文;以七毒配者,是資持記私約準開的文。
五戒┬依論─同前
└義準┬三毒─就五戒以歷┬情境┬對女六戒┬殺 ┐ ┌對女共得
│ │ │ ├盜 │得十八戒┐│二十一戒
│ │ │ ├淫處有三│ ││
│ │ │ └妄 ┘ ├┤
│ │ └對男五戒┬殺 ┐ ││
│ │ 盜 │得十五戒┤└對男共得
│ │ 淫處有三│ │
│ │ 妄 ┘ │
│ └非情境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各得三戒┘
│ ┌對女六戒─得四十二戒┐┌對女共得四十九戒
└七毒─就五戒以歷┬情境┤ ││
│ └對男五戒─得三十五戒┼┤
└非情境─────各得七戒 ┘└ 對男共得四十二戒
八戒┬依論─同前 ┌對女六戒─得十八戒──┐┌對女共得三十三戒
└義準┬三毒─就九戒以歷┬情境┴對男五戒─得十五戒──┼┤
│ └非情境─────各得十五戒─┘└對男共得三十戒
└七毒─就九戒以歷┬情境┬對女六戒─得四十二戒─┐┌對女共得七十七戒
│ └對男五戒─得三十五戒─┼┤
└非情境─────各得三十五戒┘└對男共得七十戒
上面所列這些表,是依據(jù)多宗的,五、八戒只有四支計數(shù);如果依照成宗,五、八戒都有七支,可以準照這例子而增加它的數(shù)字。
戒行
一、正明隨行
行事鈔和資持記解釋戒行說:戒行,是既然受得此戒,就必須秉持在心,并廣修方便。在教理方面,依師學(xué)習(xí)律藏的理論與行事的規(guī)律。在行的方面,主要是對治煩惱。還要檢察思想、言論、行為——不違犯律的行為和不失威儀的行為。堅志遠離‘止犯’、‘作犯’的一切事項,更積極地成就了‘止持’、‘作持’的一切行事。定下志愿,尊重戒律,仰慕古來的圣賢,發(fā)起向他們習(xí)學(xué)的精進行,這樣,持戒的心生起了,三業(yè)合乎律儀,就是‘戒行’。
但是受體是要期盡形斷惡修善的誓愿與緣境周遍慈愍的心,混合而成為一個偉大愿力,這就是受體。隨行,是隨著所受時的思愿,而修止惡生善的事行,就是隨順本體的善良行為。這是對受體所說的隨行。譬如建筑宅院,必先建立周圍的院墻(壇場受體),然后在院的界限內(nèi)建立房屋(受后隨行)。
如果只有受沒有隨,那就成了空愿的院子,不免要有寒露(無善蓋覆)的弊端(墮落惡道)。如果只有隨沒有受,這隨行可能隨于生死,或者只是些世善,局狹不能周遍。譬如無院的屋宇,難免賊盜偷竊(雖修善行還為塵擾喪失善根)的危險。所以必須‘受’、‘隨’互相資助,才能達到離苦得樂的目的。
行事鈔問:‘今受具戒,招生樂果,為受為隨?’資持記解釋說:前說受隨相資,其功相等,可是招生感果的因緣上,必須要有親疏的分別,所以設(shè)問顯示。
行事鈔答:‘受是助緣未有行功。必須因隨對境防擬,以此隨行至得圣果,不親受體。故知一受已后,盡壽已來,方便正念,護本所受,流入行心,三善為體,則明戒行隨相可修。若但有受無隨行者,反為戒欺,流入苦海,不如不受,無戒可違。是故行者明須善識,業(yè)性灼然,非為濫述,’資持記解釋說:答中分二:初對顯親疏又分二:最初二句—‘受是助緣、未有行功’,明受疏。必下,明隨親。從壇場初受戒時,頓然發(fā)起虛愿,對境能防止約束,漸修實行,行即成因,因能感果。所以業(yè)疏說:偏就‘行’說,能起后習(xí),不約虛愿來招樂果的。然而受隨二法義必相須,但從牽生后果的功力強弱方面說,隨雖能感果,而隨從受而生;受雖是虛愿,而是隨的根本。那么懸防、發(fā)行,是受勝而隨微;起習(xí)、招生,是隨強而受弱。教文的用與—著重那一方面說,學(xué)者必須知道?!手皇堋韵拢瑒e彰行相又三:初成隨之相。‘一受’指開始登壇場以至三法完畢,受戒以后到盡形壽為止,須有對治的‘方便’,有攝伏妄緣的‘正念’,以‘護本所受’——就是隨順的意義。有了護順的力量,那止持、作持所成的業(yè)力便‘流入行心’,以‘三善為體’性,就知道‘戒行隨相可修’,感果的功力在于‘隨’,如果雖然受了戒,而不持戒(無隨行)那是沒有益處的。若下,明無隨之失?!惺軣o隨行者’,反而被戒欺騙,因為持戒的功業(yè)非常深重,違犯的罪過也就重大——‘流入苦海,不如不受,無戒可違’。這可見激勵的懇切,并不是抑退的說法。是故下結(jié)誥,叮囑行者必須精學(xué):一、須識教,教有開制,二、須識行,行有順違,三、須識業(yè),業(yè)有善惡,四、須識果,果有苦樂。必明了這四件事,才可攝修?!畼I(yè)性’,上述的順持、違犯、善惡、因果,皆如業(yè)理,不是可以妄加抑揚的,因此說‘業(yè)性灼然’,使我們生起信心。
資持記說:如果依圓修,既然明白了受體,當(dāng)初發(fā)心時,就成就了三聚:于隨行中,隨持一戒,禁惡不起,就是攝律儀;用智慧觀察,就是攝善法,于一切情非情境無非將護,就是攝眾生。在因,成三聚行;在果,成三佛。就是由受起隨,從因到果的。所以業(yè)疏說:‘是故行人常思此行即三聚’等。又說:‘終歸大乘,故須域心處’。又說:‘既知此意,當(dāng)護如命如浮囊,略提大綱,余廣如彼。咨爾后學(xué),微細研詳。且五濁深纏,四蛇未脫,與鬼畜而同處,為苦惱之交煎,豈得不念清升,坐守涂炭??v有修奉,不得其門,徒務(wù)勤劬,終無所詣。若乃盡無窮之生死,截?zé)o邊之業(yè)非,破無始之昏惑,證無上之法身者,唯戒一門,最為要術(shù)。諸佛稱嘆,遍在群經(jīng),諸祖弘持,盛于前代。當(dāng)須深信,勿自遲疑。固當(dāng)以受體為雙眸,以隨行為兩足;受隨相副,雖萬行而可成,目足更資,雖千里而必至。自非同道,夫復(fù)何言,悲夫?!@一段話,對我們多么有警惕性??!我們要堅決地目足雙運地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改造三業(yè)。
芝苑遺編中靈芝律祖又剴切沉痛地說:應(yīng)該常常開導(dǎo)后學(xué)兩個要點:一、入道必有始。就是要受戒,并要專志奉持,在一切時中,對種種塵境,常常憶念受體。不論著衣吃飯、行住坐臥,語默動靜,都不可暫忘了這受體。二、期心必有終。就是要歸心凈土,決誓往生。因為末法時代,惑業(yè)深纏,慣習(xí)難斷;自己道力微薄,怎能修證。所以釋迦出世在五十余年中說無量法門,應(yīng)該可以度脫的眾生都已度脫,對那些尚未度脫的也都作了得度的因緣;因緣雖多,難以入門。只有凈土法門,是修行捷徑,所以許多經(jīng)論,偏贊凈土;佛法滅盡,惟無量壽佛經(jīng)留后一百年在世間。十方諸佛的勸贊,實在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二、因示舍戒
戒本疏說:經(jīng)論中所列的舍戒法不同,如雜心論:‘若舍,命終,斷善,二形生也?!粕?jīng)則加受惡戒時舍善戒。俱舍論:八戒期心,盡夜分終故舍。且列如此。
行宗記解釋說:雜心四種舍?!羯帷?,就是‘作法舍’,‘?dāng)嗌啤?,就是起邪見。善生?jīng)的惡戒,就是惡律儀。上面所說五種舍——作法,命終,斷善,二形生,受惡律儀,通于五、八、十、具四位戒。俱舍論的期心,唯局八戒,義兼五戒?!伊小?,表示未盡的意思。
弘一律祖說,斷善就是起邪見的話,那是屬于通泛的說法,不能確切指定??紦?jù)行宗記別處的文說:‘?dāng)嗌剖Ы?,四舍之一、即生邪見遠舍三寶’——戒疏記卷五。這明顯地指出了起邪見就是遠舍三寶。也就是遠舍了三寶,才是起邪見。
戒本疏問:舍戒,是舍已生隨行為因的業(yè),還是舍初愿本受的無作體呢?答:已生隨為因,結(jié)業(yè)在心,行功不滅,所以不可舍;必須證到初果,有了無漏智的力量,明達了罪福本性,漏業(yè)才可傾盡。這里所說的舍,只是舍‘本體’,更不相續(xù)了。也就是舍了無作戒體,失去了未生的善。所以雜心論說:‘言舍戒者,戒身、種類滅也’。行宗記解釋說:‘戒身’,就是受體無作;‘種類’,就是相續(xù)的善行;這可為疏文的證明了。
戒本疏說:作法舍中,具有五緣:一、住自性者——即具有本受體。二、對人境:如多論說:‘若無出家人,隨得白衣外道相解者成?!?、有舍心。四、心境相當(dāng);如律:如果言語不通,前人不能解會,都不成舍。五、一說便成。
戒本疏說:所以開此舍戒的原因,在凡夫地位都有退菩提心的可能,一失了道心,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。如果帶戒犯了過惡,那業(yè)果就難以救拔了。因此開舍戒的方便,舍戒去了,再來受戒就沒有障礙了。這是釋尊的善巧方便和通達機緣的設(shè)教;也充分地說明了信仰的自由。
戒相
行事鈔說:戒相,就是威儀行成就了隨所施為、造作、動靜,都能稱合于法紀,持戒的美德充分地顯露出來,所以叫戒相。
資持記問:事鈔‘隨戒釋相篇’中以戒本為相,為什么與這里所說不同?答:這里是約‘行’而說明的,事鈔是就‘法’而辨別的。行也必須循順于法,法就是行的軌律;鈔文說:‘動則稱法’就是一切時一切處隨所施造,都合于‘法’,這不是很明顯地說明了法、行的關(guān)系了么!
弘一律祖說:戒相有二種意義:一、約行為相,二、以法為相,行事鈔標宗顯德篇中,約行為相,就是這里引的略文。行事鈔隨戒釋相篇中,以法為相,‘南山律在家備覽’的持犯篇就是引據(jù)它而闡述。
懺悔要義
一、總說懺悔
印度語‘懺摩’,義譯‘悔往’。懺悔,是華梵雙舉。它的意義是:不造新罪。懺是止斷未來的過惡,悔是羞恥已往的錯誤。
做一個人總難免錯誤,已結(jié)成罪過,就應(yīng)當(dāng)懺除。懺除后,身心就能夠清凈,使自己和集體都得到愉快安樂。薩婆多論問:‘何法重于地?何法高于空?何法多于草?何法疾于風(fēng)?’答:‘戒德重于地,我慢高于空,煩惱多于草,心念疾于風(fēng)?!@說明從前造罪過,由于心念;而用心念追悔,翻成自新;因為罪果假因緣而生,在懺悔中如能認識到妄念本無自體,緣生也無有自性,那么犯相便成無據(jù),罪根也就掘出了。所以,如果能追思所犯,深悔前非,面對諸佛菩薩或清凈大眾僧團的勝緣、披盡肝膽地懺悔,必能消滅或凈化了罪因,不使結(jié)成后果。
如果犯了過失,不知追悔,若果是無法逃避;所謂有智慧的人,他是不隱覆自己錯失而能對人坦白。涅槃經(jīng)說:‘犯四重者,生報即受。若披法服猶未舍遠,常懷慚愧,恐怖自責(zé),其心改悔,生護法心,建立正法,為人分別、我說是人,不為破戒。若犯四重,心無怖畏慚愧發(fā)露。于彼正法,永無護惜建立之心,毀呰輕*,言多過咎,若復(fù)說言,無佛法僧,并名趣向一闡提道。云何是業(yè)能得現(xiàn)報,不未來受?請懺悔發(fā)露,供養(yǎng)三寶,常自呵責(zé);以是善業(yè),今世頭目等痛,橫罹死殃鞭打饑餓。若不觀身無常,名不修身;不觀戒是善法梯嶝,名不修戒;不觀心躁動制伏,名不修心;不觀智慧有力能斷(惑業(yè))名不修慧。不觀身戒、心、慧,增長地獄......’即生報、后報。這是懺悔的與不懺悔的對比說明,真能懺悔就是犯了四重都不名破戒,不懺悔是趣向一闡提;并說明了懺悔能夠轉(zhuǎn)重報為輕受的。, P>
二、懺悔化制二教的通局
佛教導(dǎo)全體佛教徒的法門叫‘化教’,如經(jīng)論等?;讨械膽苑ǎ阂?、通于理懺與事懺二種;二、通被在家出家教徒;三、通大小乘;四、懺所犯罪通三世;五、懺所犯罪時總牒出身三、口四、意三的十業(yè);這是化教的懺法的五種通義。
佛指導(dǎo)出家教徒的生活規(guī)律叫做制教;即所制的各種戒律。制教的懺法:一、若論律藏,局于小宗;二、局于出家比丘、比丘尼、式*摩那尼、沙彌、沙彌尼五眾;三、因由犯于所受的某一戒,所以懺的行事,局于違犯所受的某一戒;四、受戒時過去所犯的一般錯誤已懺悔清凈,所以現(xiàn)時懺悔也只局于受戒以后的‘現(xiàn)犯’;五、受的一一戒都具有名、種、相,懺悔時也局于某戒的名種相,不比化教的懺法通牒十業(yè);這是制教懺法的五種局義。
上面簡略舉出五通、五局的意義,說明了化教與制教的業(yè)法是大有不同的。
三、別說理事二懺
化教通懺的理懺與事懺也有所區(qū)別。一、理懺是智慧銳利的人,觀察罪性本空,念念之間遣除虛妄的業(yè)因、業(yè)果。這是用觀照的智慧,推窮起惑造業(yè)的本性,明見真理,罪因、罪果因此得以伏止與息滅,智生妄凈,稱為理懺悔。二、事懺是智力鈍的眾生,由于執(zhí)著顛倒,妄念翳覆本心,隨境纏縛,動則易起妄行,必須在另一環(huán)境下如法懺悔。就是安處嚴凈道場中,通過各種儀式,稱嘆虔仰三寶,或用禮拜,或借誦持旋繞,竭誠緣想三寶勝境的種種力量,涕泣陳情,懺悔所犯的罪。這樣懺悔,隨業(yè)的輕重、定不定的區(qū)別,以懺悔的功德,使受報方面得以減輕或消滅。
現(xiàn)時造業(yè)既有輕重、定不定的區(qū)別,經(jīng)過懺悔,就發(fā)生一種在受報上能夠轉(zhuǎn)重為輕,轉(zhuǎn)輕為無的作用。
問:修理懺人,還須要禮拜誦經(jīng)嗎?答:事懺理懺有四種料揀如下:一、得理失事,謂一心禪觀,外缺莊嚴,如有目無足,不能前進。二、逐事迷理,謂計功分課,不了真理,如有足無目,不知所從。三、事理雙運,謂目足相資、萬行圓修,必至解脫彼岸。四、理事俱昧,謂盲而無足,愚癡惰慢,終無出離時期。
理懺、事懺,雖然各立,但修者不能偏棄;空有雙融,是真修習(xí)。所謂‘實際理地,不受一塵;佛事門中,不舍一法。’諸佛菩薩累劫的熏修,歷代祖師終身的凈行,不是沒有理論和依據(jù)的。佛說世間有二健兒,一謂慚愧,一即懺悔。唯有慚愧的人才能真正懺悔;唯有成了佛的人才不犯罪,此外只有輕重之分,不論任何人都應(yīng)當(dāng)每日檢點自己的生活,慚愧與懺悔。唯有懺悔,才能使我們個人的生活在日新進益中,才能使我們的集體生活恒常保持清新愉快的活力。
——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