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林寺位于九江市廬山西麓,北距九江市16公里,東距廬山牯嶺街50公里。因處于西林寺以東,故名。建于東晉大元九年(384年),為廬山上歷史悠久的寺院之一,也是佛教凈土宗(又稱蓮宗)的發源地,是我國佛教八大道場之一。
東林寺建寺者為名僧慧遠。他先在西林寺以東結“龍泉精舍”,后得江州刺史桓伊之助,籌建東林寺。
談起與廬山東、西林寺有關的名詩,人們首先想起的會是蘇軾題寫在西林寺墻壁上的《題西林壁》,“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”。這首詩是游觀廬山后的總結,它描寫廬山變化多姿的面貌,并借景說理,指出觀察問題應客觀全面,如果主觀片面,就得不出正確的結論。可謂“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”。用通俗的語言深入淺出地表達哲理,故而親切自然,耐人尋味。蘇軾的這首《題西林壁》與李白的《望廬山瀑布》、白居易的《大林寺桃花》并稱為“廬山詩中的三顆明珠”。
提到與廬山東、西兩林寺相關的名人名詩,白居易是最有緣的。白居易被貶為江州(今九江市)司馬時便游廬山大好山川,常往東西兩林寺拜謁、借宿,留下詩歌18首。
他曾在廬山結草堂,隱居山林,寄情于山水之間。其實白居易當年的草堂并不是在現在的花徑景點,而是離東林寺不遠的半山腰上。有詩為證:《歲暮》:“名宦意已矣,林泉計何如?擬近東林寺,溪邊結一廬。”詩中說自己想做好官的愿望已經無法實現,只有寄情林泉的準備了。擬在東林寺蓋一草堂。
白居易在《與微之書》中也驗證了這一想法:“仆去年秋始游廬山,到東、西二林寺間香爐峰下,見云水泉石,勝絕第一,愛不能舍,因置草堂。”可見東、西兩林寺對白司馬的影響之深。
在九江期間,白居易非常景仰凈土宗的佛學思想,特別是白蓮社十八高賢。如“最慚僧社題墻處,十八名人空一人。”再有《春游二林寺》中有:“緬懷十八人,古今同此適”。白居易對東、西兩林寺的情意可謂綿長,在后來被貶為杭州刺史,上任路過江州時特意故地重游,留下《重題》一詩:“泉石尚依依,林疏僧亦稀”。山水依舊,林疏僧稀,物是人非。詩人不免感慨萬千道:“不能成一事,贏得白頭歸。”
相比在廬山結下草堂隱居的白居易,大詩人李白則顯得豪邁。
在《別東林寺僧》中,李白笑談:“東林送客處,月出白猿啼。笑別廬山遠,何煩過虎溪。”
唐代第一位創作山水詩的孟浩然當年沿江東下經過潯陽時作過《晚泊潯陽望香爐峰》,“東林精舍近,日暮但聞鐘。”天晚了,東林寺雖近,看不清楚,只聽見寺里的鐘聲傳來。此詩意境栩栩如生。《唐詩別裁集》評到:“已近遠公精舍,而但聞鐘聲,寫‘望’意,悠然神遠。”
東林寺除了李白筆下“虎溪三笑”的傳說外,還有“聰明泉”的典故。
“聰明泉”三字系唐太宗親筆所提,又被佛教稱為“東林圣水”。《廬山記》中載有,江州刺史殷仲堪常來東林寺訪遠公(慧遠),遠公贊其博學善辯,“君之辯如此泉涌矣。”此后該泉便稱為“聰明泉”。皮日休有詩云《聰明泉》,“一勺如瓊液,將愚擬望賢。欲知心不變,還似飲貪泉。”貪泉在今廣州城外,晉代吳隱之赴廣州任職路過時曾飲過貪泉,但其人為官清廉。此詩引貪泉相比,正說明人的聰明與否與喝此水無關,含義深刻,是一首極佳的哲理詩。
宋代民族英雄岳飛在九江駐防期間,數次游覽了廬山東林寺,并與慧海僧人有很深的交往,在《寄東林慧海上人》中岳飛“殷勤寄語東林老,蓮社從今著力修”。
和岳飛同樣憂國憂民的陸游先后兩次來到東、西兩林寺,在第二次來游時寫下了《六月十四日宿東林寺》:“看盡江湖千萬峰,不嫌云夢芥吾胸。戲招西塞山前月,來聽東林寺里鐘……。”詩中表現出作者對山寺清宵的喜愛和不以仕途挫折為介、隨緣自適隨遇而安的灑脫的胸襟。
可見凈土宗又稱白蓮宗的圣地東林寺是他們寄托情懷的地方,也是他們擺脫世俗的困擾,向往像白居易“擬近東林寺,溪邊結一廬”隱居山林的一方凈土。
宋代的大詩人黃庭堅也題過《東林寺》一詩,盛贊東林寺道:“白蓮種出凈無塵,千古風流社里人。禪律定知誰束縛,過溪沽酒見天真。勝地東林十八公,廬山千古一清風。淵明豈是難拘束,正與白蓮出處同。”